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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奉慈胡搅蛮缠一番,偏离主题太远。
李元嘉重归正题,环视一周,沉声道:“当下长安之局势,可谓岌岌可危,动辄有倾覆之祸。今日本王召集诸位前来,是想要警告一些不安分者,当以家庙社稷、帝国江山为重,莫要受到乱臣贼子之拉拢挑唆,进而做出无君无父、不仁不义之举!”
此言一出,李奉慈再度反驳:“哎哎哎,韩王殿下之言,恕我不敢苟同。什么叫‘无君无父’?陛下意欲易储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对太子深有不满人尽皆知。如今陛下受伤身在辽东,太子坐镇京城却倒行逆施、任人唯亲,世人不堪其昏聩,遂起兵兵谏,依我看这完全是民意呀!孟子不是说了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太子无道,世人兵谏,有何不可?”
这乃是关陇起兵之时告知天下的檄文,被李奉慈几乎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一旁一直闷头喝茶的李道明此刻抬起头,颔首道:“此言不差,就是这个道理。吾等虽然尊重民意,却因为皇室宗亲之身份一直置身事外,不曾参与,韩王也应当如此,不应因你那小舅子乃是东宫心腹便在此蛊惑吾等依顺东宫,到时候好处都让你得了,吾等跟着掺合个什么劲儿?”
李元嘉颇为差异,这位淮阳郡王爵位虽高、身份虽尊,但平素却是个脑子不大好使的,粗鄙鲁莽胸无城府,今日居然能够在自己一开口之后便直接咬住自己与房俊的关系,进而挑拨离间,这份操作实在是超过他平均水准……
不过他早有预案,自然不会因为被反驳而举止失措,淡然道:“太子乃是陛下金典册封,固然有朝一日予以废黜,那也只能是陛下降下旨意,天下人依旨意而行。如今殿下尚未回京,关陇却恣意起兵废黜太子,荼毒关中、导致战损无数,此乃悖逆之举,谋反之意昭然若揭,汝等身为皇室诸王,非但不予阻止,反而选择依附,简直愚蠢!他日陛下回京,汝等难道就以这般说辞去搪塞陛下么?”
“嘿!韩王,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淮阳郡王李道明放下茶杯,直了直腰,撇嘴道:“此人皆乃骨肉至亲,咱也别藏着掖着,说是陛下于辽东坠马受伤,人事不省,可是直到如今,有谁见到陛下到底是何模样?要我说,那李勣根本就是瓦岗余孽,谋害了陛下,如今坐拥数十万大军屯驻潼关,就等着伺机猛扑长安,改朝换代!”
这话出口,诸人又是纷纷摇头无语。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你自己怎么想都行,但绝对不能说出来,尤其是身为皇室诸王,代表着皇室利益……
李元嘉目光幽深,看了李道明一眼,又将目光从诸王脸上一一扫过,淡然问道:“还有谁与淮阳郡王一般看法?”
没人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