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济瞪大眼睛:“蔬菜瓜果朴实耐存活,花卉娇嫩岂能等同视之?”
“一法通百法明,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吧?”
“这是一回事儿么?”
颠覆常识的现状带给来济的震撼太大,有些难以接受。
房俊穿着一身常服走进来,笑着道:“有关于温室种植的技术已经编纂在《农书》里,有兴趣不妨等到出版之后买一本,这本书汇集了天下各地农业知识,对于地方官有极大的辅助作用。”
任何年代农业都是大事,吃饱饭的百姓安居乐业,饿肚子的百姓化身暴龙,谁让百姓吃饱饭就是千古明君,否则老百姓就会揭竿而起将他推翻……
见礼后分别落座,房俊问道:“让你来是问问那件‘非礼案’处置得如何了?现在长安城里里外外汇集了太多人,因为佛道两派的盛会弄得人心惶惶,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恶劣后果,凡是涉及这两派的事件都要慎之又慎。”
“并无证据指明非礼女子之事乃是大慈恩寺的僧人所为,甚至所谓的非礼之事也只是那女子自说自话,无论大慈恩寺僧人、韦叔夏以及少数当事人都不曾见过非礼之细节,下官已经将大慈恩寺僧人放归,对那女子予以警告之后驱离。”
“这种事素来都是同情弱者的,不是谁有理就行,一旦那女子不依不饶四处造谣,舆论还是会偏向她对大慈恩寺不利。所以不能驱离了事,要派人跟着一旦发现她继续擅动舆论马上采取强制措施,不管她是谁家的人都要一把摁住。”
大慈恩寺有威望、能自律,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可以克制舆论的反应有限,可若是随便换一个别的寺院、道观,后果一定极为严重。现在天下僧道汇聚一堂,任何一件莫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见来济唯唯诺诺、满口答应,房俊提醒道:“很多事情不能单纯的理论对错,对于当下局势来说,稳定重于一切。”
没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很多时候个人要为了大局有所牺牲,在天下大势面前一切都要让步。
做不到这一点,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一个县令了。
所幸来济家学渊源、天赋极高,当即明白房俊言语之中的意思,颔首道:“越国公放心,下官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定不会疏忽大意让贼人有机可乘。”
房俊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附郭京城’虽然倒霉了一些,可好处也不是没有,最起码做得好坏都在朝堂大臣甚至陛下的眼中,只要做得好自然不会埋没,出了成绩就会加担子。”
这话几乎等于明示了,来济连忙表态:“谨遵越国公教诲,下官一定兢兢业业、勤于政务,致力于万年县之繁荣昌盛、局势稳定,不负陛下简拔之恩。”
……
时间不早,两人告退,房俊自己在花厅里喝了会儿茶,捋了捋当下局势,而后回到后宅卧房。
高阳公主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坐在梳妆台前,窈窕紧致的娇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臀线优美、美人如玉。
从镜子见到房俊走进来,忙起身将侍女斥退,与房俊一同走进里间卧房,亲自替郎君更衣,语气略有抱怨:“忙得每日里都不见人影,何必如此?去明德门外坐一坐喝喝茶也就是了,有事就让麾下那些人去办,何必亲力亲为呢。”
房俊有些心虚:“当下佛道两派在长安召开盛会,天下僧道云集,稍有不慎就能搞出大事件来,陛下让我节制左右金吾卫负责京畿治安,实乃信重至极,自然要竭尽全力确保长安稳定,岂敢疏忽懈怠?”
将脱下来的衣袍随意叠一叠放在一旁,高阳公主娇哼一声:“之前还说什么功高震主的话,这才府县几天就耐不住寂寞要执掌大权了?你们男人啊,或许离得了女人,却绝对离不得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