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着宝剑厉声大喝:“此乃郇王府,尔等恣意擅闯,可知乃是死罪?!”
其祖父李祎乃是太祖第六子,大唐立国之后追封“郇王”,至李孝协这一辈以属疏例降封郇国公,不过高祖皇帝恩典依旧不减其王府规制……
程务挺顶盔掼甲,上前一步,大喝道:“本将奉命传唤郇国公至万年县衙,还请郇国公莫要自误!”
旁边有御史台的官员上前将传唤的传票递给李孝协。
李孝协见是程务挺前来,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若是谋逆之事,那来的就是“百骑司”了……
不过接过传票之后看了一眼,一颗心马上又提了起来。
作为一个闲散宗室,他本身是没有实权的,想要做事只能假手他人,而万年县丞段元良便是他安插在长安城中的爪牙,贪赃枉法之事做了不知多少,现在御史台传唤他至万年县衙配合审查,很显然是段元良犯了事。
一旦段元良将他牵扯进去,也是极大的麻烦……
心下一横,他将传票丢在一旁,横剑胸前,很是豪横:“放屁!吾乃太祖之后、堂堂宗室,纵然犯错也只能是宗正寺处置,区区御史台焉能越俎代庖?统统滚出去,真以为吾手中之剑不利乎?”
御史台也好、刑部也罢,的确没资格处置宗室,但却有权审查宗室,只不过最终之处置需要移交宗正寺而已……
程务挺也不废话,飞起一脚踹在李孝协手腕,宝剑脱手而飞,而后一个箭步上前,一手薅住对方衣领、底下一个扫堂腿便将其摔倒在地,身后兵卒冲上来将李孝协摁住,拿出绳索捆得严严实实。
李孝协兀自大叫,口中又被塞进一块破布。
府中上下早已慌作一团、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家主被捉,天都塌了……
“带走!”
程务挺吩咐一声,而后环顾四周,大声道:“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待在府内,等到郇国公接受审讯之后再做处置,若有人擅自离开或者藏匿财物,严惩不贷!”
躲在书房之内的李思忠瑟瑟发抖,犹豫了一会儿,转身挪开书柜钻进密道。
密道的出口不止一处,可通往城外,也可通往城内,李思忠没有出城,而是自城内某处钻出来,直奔襄邑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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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一时间,长安城内多处宅邸陷入混乱,御史台官员联合金吾卫兵卒砸门而入,大肆抓捕,许多人茫然不知发生何事,自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万年县衙已然成为整个长安城之焦点,万众瞩目。
一队队盔明甲亮的金吾卫兵卒或摁刀而立、或策骑缓行,大雪之中将整个县衙围的水泄不通,诸多匆忙赶来或询问详情、或寻人说情的官员一律被阻挡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