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咽喉炎,老毛病了,歇歇就好了。」王明榛摆摆手,喘了几下粗气,把话题拉回来讲道:「问题在于,他上一次违反纪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念了三年书,就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没有理由的,周海联周主任突然把这个学生那些陈年烂谷子的旧问题拿出来,归拢一起以这个由头开除他,我认为这确实不太能说的过去,在人家家长面前也不好交代,我觉得,也算是请求吧,求你收回成命。至少也能让他拿到高中毕业证,以后找工作好一点。」
王道忠叹了一声:「如果是那些初犯的学生,你来找我我还能理解,但这是一个问题一大堆的学生,你又何苦呢?」
「问题学生也是学生,他的基本权益难道就不应该尊重吗?」王明榛道:「我还是那句话,请求你,请求校长收回成命。」
王道忠沉默了片刻,感叹道:「我们认识快四十年了吧,老学长,你是一辈子不求人的,更不要说从来没有求过我。讲句心里话,如果你有其他要求,我一定会满足,再过两个多月,带完这一届学生,你就要退休了,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
王明榛摆摆手:「我没什么要求,讲讲那个学生的事情吧。」
王道忠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这件事情,这个学生,不可能。」
听到这话,王明榛叹了口气。
他的神情,忽然显得很疲惫。
站在三尺
讲台上近四十年,他的身躯和精神都像是接近油尽灯枯,各式各样的病痛时常找上门来折磨他,支撑着他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或许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是没有什么事情比违背自己一生所坚持的信念,更叫这个老人感觉糟糕的了。
老人掏出了一根烟,点燃。
本来他咽喉炎已经极严重了,从早到晚咳个不停,根本就沾不得烟,否则就像是往里面灌铅水,整个肺都要咳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