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立刻发现刘小沙的异常,并且采取粗暴却简单有效的方式制止他后续搞出麻烦的苏摇铃的反应速度……
可以说很顶尖了。
见到江陵举双手投降自证清白,苏摇铃笑了一声,“怕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江陵:……
这句话听起来不是很有说服力。
“不过,如果我真的不正常了,”
他看这地上躺着的刘小沙:“其实我希望你能这么给我一拳。”
如果清醒会发疯,那么失去意识,或许反而能活下来。
苏摇铃:很好,从没听过这么主动的要求。
江同学我很看好你。
此刻,婴儿的哭声越发刺耳,仿佛那声音就在门板后面,从车厢门缝里传过来,并且伴随着咔咔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门上爬动。
“哇!!!!哇!!!!!……”
声音已经近在耳边。
门把手嘎嘎作响,从两道车门微小的门缝里钻出来一团薄薄的,血肉模糊的东西,那东西就像是被硬塞进这条缝里一般,随后,一把抓住了拴住门把手的外套。
车窗外闪过隧道灯,江陵也举起了手里的手机灯,有了光源,这才看得清,那挤出来的肉块是一只骨血扭曲的小手。
然而,就是这只手,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将外套狠狠抓住,转动,扭曲,门把手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砰的一声巨响,门把手彻底变形,其中一块还掉在地上,发出响声。
随后,门被猛然推开,那婴儿的哭声没了阻挡,越发惊悚起来,刺得人耳膜发疼。
那血色的肉婴爬了进来。
没有嘴唇,如同血洞的嘴巴张开着,同时发出凄厉的哭声。
这节车厢里唯一清醒的两人四目相望。
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是——
苏摇铃:“它的哭声的确很有感染力。”
江陵迟疑:“……要我帮忙把你打晕么?”
苏摇铃走到门口,“不用。”
她忽然上前,用极其温柔的姿态抱起了鬼婴,婴儿的口中发出既像是哭,又像是笑的声音。
江陵已经准备好随时跑路离开这个车厢。
广播说的很清楚,和这个狂哭不止的东西呆在一个车厢一分钟,就算是违规,从这个鬼婴爬进车厢的那一刻起,他在心里就默默开始计数。
然后他就看见苏摇铃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头。
动作温柔体贴。
随后她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然后操作了起来。
婴儿的哭声陡然一停。
整个车厢安静了三秒钟。
随后,惨叫声响起。
然而这非人的惨叫声没有持续几秒,就再也发不出来——
苏摇铃摸出来的东西,就是她校服口袋里的针线。
她正在摸黑,一针一针地把婴儿的嘴巴缝起来。
就像是乘务员做的那样。
不要和发出哭声的东西呆在一节车厢内超过一分钟?
那就让它发不出哭声。
江陵:……?
这么硬核的吗?
悠悠醒来的刘小沙正好就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
黑暗中站着一个人,那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一个似乎在努力挣扎着的东西。
那姿势,就像是母亲抱着孩子一般。
但此刻,这个“母亲”的身上和手上都染上了怀里那东西的血,手上还在坐着什么动作,那是……
一针一线地用尖锐的针头,穿过鬼婴血肉模糊的嘴巴,将其上下的血肉死死拴在一起,无法张开发出声音。
而此刻,远处的车厢也传来喧闹声。
“你别过去,危险!”
是班长张鹏飞的声音。
“没关系的,我只是去帮帮它,它需要帮助,你没听到它哭的有多惨吗?”是宋桂有些怪异的声音。
路寥寥:“别拦着她,让她走!她会害死我们的!”
张鹏飞:“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
随后,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从远处的车厢冲了过来。
前面的一人是宋桂,她刚刚跑到2号和3号车厢连接处,就被张鹏飞拽住了。
气喘吁吁的张鹏飞死死抓住宋桂,随后抬头,也看到了这一幕——
车外的隧道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隧道灯,那一两三秒的时间内,也是车厢视野最好的几秒钟。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抱着婴儿的人的脸,她正用剪刀剪断那看似普通,其实很坚韧的棉线,完成了自己的缝补工作。
刘小沙眼前一黑。
太可怕了,自己居然被吓出这么严重的幻觉来,竟觉得那抱着鬼婴,满手是血的女人,和苏摇铃长着同样的脸。
刘小沙在惊恐中,又晕了过去。
他忍不住插嘴:“你确定不是你产生了幻觉,才看到车票的?”
张鹏飞被他这么一问,忽然觉得也有道理……
等等,难道说小丑竟是我自己?
好在苏摇铃开口救了他:“你觉得他们的车票为什么消失?”
张鹏飞略一犹豫,“是因为违反了特殊条款吧,江陵是这么说的,当时瘸子丢失车票,好像也是发生在他和刘小沙说话,违反了禁止搭讪乘客的规定之后。”
他忽然觉得不对:“等等,但是宋桂没有违反规定啊?”
苏摇铃大概一想就明白了。
她说,“按照你的说法,宋桂的车票是上一站丢失的,而上站的规定是不能和发出哭声的东西呆在一个车厢超过一分钟,所以她大概率是违反了这一条。”
“这么说来宋桂确实很奇怪……当时我们好不容易逃到后面的车厢,她居然觉得那个鬼婴很可怜,要过去帮助它。”
“这应该不是她出问题的关键,当时刘小沙也想过去来着,不过我及时阻止了他。”
刘小沙:……
谢谢你,我忽然想起来我的鼻子是怎么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