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未接触过折耳根的人,第一次品尝折耳根就像是一种惩罚。
看似白净清爽的根茎蔬菜,诱惑下将几节折耳根夹入嘴,汁液随着咀嚼突然释放,一股强烈的类似鱼腥的气味伴随着少许苦涩感觉瞬间弥漫口腔。
多数人此时的第一想法是赶紧将之吐出而非下咽,这正是多数人对于鱼腥草的初印象。
而在喜欢吃折耳根的西南地区,那里长大的人却大多是它的死忠粉。
不过,很多人甚至没听过折耳根的另一个名字——鱼腥草。
也不知道从小是怎么稀里糊涂地被父母喂了第一口这气味别样的食物,似乎天生使然地就习惯了这种口味。
对西南地区很多人来说,折耳根做的菜肴不仅具有着一种独一无二无可代替的美妙味道,还是走出故土的人最容易牵肠挂肚的食物之一。
陈安也一样!
事实上,在这些年,折耳根可以说是除了红苕之外,最容易看到,并端上饭桌的野菜。
山沟、土埂、野地,那些潮湿的地方,很容易就能见到它们的身影。
毫不夸张的说,这对于蜀地不少人来说,也是一道救命菜,简单的腌制,甚至什么都不放,只需要少许盐,就能从它身上迸发出别样的味道。
和讨厌红苕不一样,陈安对折耳根却是非常痴迷,简单一盘腌制的折耳根,配上一杯酒,他就能吃得有滋有味,完全停不下来。
吃烤洋芋的时候,吃烤红烧的时候,炒肉的时候,煮酸辣粉的时候……在他看来,要是能有一些折耳根,仿佛整个世界都能一下子变得精彩。
石河子村家家户户都离不了这道菜,每每见到,肯定都是争先恐后地抢挖,生怕慢了一步就没了自己的份。
也正是因此,村子周边反倒很少能见到这种野菜,都快被挖绝了。
那道田埂上有,那片水沟旁边有,都被人记得清清楚楚。
每年折耳根刚冒出嫩叶就被人采挖一空,也就留下些细小断根,在那些适宜生长的地方“苟延残喘”。
今天难得在这里见到,密密麻麻的,铺开了七八平米那么一大片,真是难得。
采挖出来,都够吃上好几顿了。
陈安当即放下火枪,用开山儿砍了一节木棒,简单削尖后,找着这些折耳根的苗开始采挖。
已经入秋了,折耳根长在外面的心形叶片已经显老不能再吃了,还开了不少白色的四瓣小花,有着黄色的柱状花蕊。
但是,这些深埋在柔软泥土里的用来吃的根,却因为山沟中积蓄了不少落叶,腐化后土质变得肥沃的原因,长了很多分枝的根状茎,在泥土里蔓延了很长,而且比起石河村周边河沟瘦地里那些干瘦的折耳根,这里的要肥壮很多,依然非常脆嫩。
陈安在这里选着比较粗的一刨就刨了两个多小时,少说也收获五六斤的样子。
不愧是野生的,抓起来一闻,那种特殊的香味,就是比家养的药浓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