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最适合采药的季节,两人赶着牛车到了镇上收购站的时候,看到收购站门口已经乌泱泱的挤了一大群人,要么用担子挑,要么用背篼背,都是来卖药材的。
看到两人赶着牛车拉那么多药材过来,一众人也是被惊到了,纷纷凑过来看看陈安他们采到的那些药。
萸肉、天麻、黄柏、贝母、柴胡、黄芩、黄芪、猪苓、茯苓、石韦、石斛、八角莲……一样样分门别类,都是初步加工好的。
就连一众老药农看到这些草药,也是连连点头,说弄得精细。
“弟娃儿,你们哪里的哦?”
“这些药是在哪里采来的?啷个会有那么多?”
“这是攒了好长时间嘞?”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闹哄哄的。
陈安和宏山两人笑着应对,只说自己这些药,是两人每天连续进山,花了一個多月才弄回来的药材。
即使如此,大部分人还是不信。
直到黑潭子村一个药农说陈安是李豆花的徒弟,一个个才又觉得正常了,纷纷说:难怪不得!
李豆花名声在外,对周边几十里山林的了解,没有出其右者,事情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陈安和宏山也在看别人采的那些药,问在什么地方采来的。
事实上,进山采药,是一件非常吃经验的活计,每个人进山,次数多了,都有自己熟悉的地界,脑袋里像是有着一副地图一样。
那里有些什么药,年份如何,什么时候适合采挖,甚至是长在哪个石头旮旯或是哪一颗树下,都记得清清楚楚,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除非是那些常见的没多大价值的药材,才会跟人说,都有着各自的心眼。
相互询问,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打哈哈,说得模棱两可。
在等待收购站开门的时间里,两人更多的时候是在听别人说那些在山上的见闻。
进了山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能遇到,有的纯粹是在吹牛,但也能听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就比如,两人就听到蒲垌村的一个药农说,进山采药的时候,在蒲垌村北边名叫小漩涡的深山里,被一种长得很怪的野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人都有好奇心,有人立刻出声问道:“是啥子野物,再凶凶不过黑娃子、野猪、豹子、狼,难道是黄彪?总不可能是老虎撒,都好些年没听人说过遇到老虎了。”
黄彪,是山里人对羚牛的别称。
那人摇摇头,说道:“不是这些,我跟你们说,那种野物,似虎非虎、似豹非豹、似猫非猫,那脸上有些条纹,看上去像是老虎一样威猛,但皮毛上却没有老虎那种条形的斑纹。
有两只,一只是金色哩,另一只则是黑色的,都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我是在山里突然间看到,就趴在山坡林子里,给老子吓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生怕惊动它们。
好在,等了没有多长时间,黑色那只突然发现了我,一下子窜将起来,几下就窜进山林里边不见了踪影,,另一只也惊跳起来,跟着跑远,那速度,快得黑死人。”
“说得那么怪……真的是吹牛逼不打草稿,哪里有你说的那种东西哟!”询问的那人摇摇头,表示不信。
“不信就算!”
这人也不犟,只是自己所说的话不被人相信,脸色终究有些不好看。
其余人也只当是听了一个乐呵,转而说起了别的。
又听长沟里村有一人说道,村里有人到大湾采药,被黑娃子伤了,半边肩膀都被拍得垮塌下来,若不是同去的人冲着黑娃子大吼大叫,拿着棍棒拍打树蓬将黑娃子吓走,命都得丢在山里。
还说,有几个撵山人去找过,影子都没有见到。
本来陈安不信,但听另外几个也说听说过这事儿,村里还有撵山人邀约一起去找过,这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