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全将提前带回家的熊胆和熊皮都送了过来,至于肉,那是在山上就已经分好的,回到村里,各自带着自己分到的肉回了家里。
陈安分了一半的黑娃子肉,两只狼的狼肉,至于那只麂子,砍成四块,陈平也得了一块麂子肉和一只狼肉。
回到家里,陈安又给陈平分了些熊肉。
他这些日子,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建造茶园坡地的事情上,没日没夜的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也是辛苦,陈安都看在眼里。
但山里哪有悠闲,不苦,连肚子都吃不饱,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稍微轻松些。
这个两年前怎么看陈安都不顺眼的大哥,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平和了很多,也卖力了很多。
宏山和甄应全过来,除了要帮忙铲油皮,主要还是想过来跟着冯丽荣学着做一下狼肉干。
铲油皮的事情,不过个把小时就完成了,清洗后晾干水分,绷在框子上送进仓房里阴干着。
然后三人一起去了厨房,帮忙剔狼肉,切条,看着冯丽荣将那些肉放在锅里混着香料煮了半小时。
捞出来沥干水份,又起锅烧油,加入八角、丁香、花椒粉、辣酱、辣椒、盐和酱油之类的东西,将这些狼肉放入其中翻炒,直到炒干了起锅。
甄应全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了一些塞嘴巴里吃着,连连点头:“香,不要说是做干粮,就是拿来下酒菜,都是难得的好东西,狼肉也能弄的那么好吃,这下算是学到了,就是有点费油!”
费油两字,逗得几人都笑了起来,这是现如今的常态,一般人家还真舍不得这么弄。
至于宏山,他自己是吃过的,只是之前没见过怎么做,专门过来看看具体操作。
学会后,两人随即回家去了,各自家里也有狼肉和熊肉要进行处理。
等着狼肉干凉了,陈安帮忙装缸里密封起来,然后帮着冯丽荣将取下来的那些黑娃子肥肉切小,给冯丽荣进行炼制,至于剩下的,则被他腌制起来,准备过两天烟熏腊制。
终于闲了下来,陈安再次到院外的水潭边,脱衣下水,将里面几条死鱼给捞了上来,专门从山里都要带回来吃,这死掉的鱼,也不能浪费了。
让陈安万万没想到的是,甄应全居然真的在傍晚的时候,提着只大公鸡和几瓶酒来了盘龙湾。
陈子谦刚放羊回来,坐在屋檐下抽着旱烟,见甄应全被陈安迎进来,手里提着的那些东西,有些奇怪地问:“你这是要干啥子哦?又是提鸡,又是提酒嘞?”
甄应全完全没有身为一个长辈的架子,直言不讳:“我在山上就说过了,要拜狗娃子为师,请他教我撵山采药!”
陈子谦目光在陈安和甄应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他当啥子师傅嘛,你是长辈,转回来拜个小辈为师,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甄应全笑道:“笑话啥子,学赚钱的本事,有啥子好笑话嘞?是脸皮重要,还是把日子过好重要?要不了几年,我两个娃儿也就要到结婚的年纪了,到时候要钱钱没有,要房房没有,那时候才是让人笑话嘞。
再说了,安娃子比我有本事,他就有资格当师傅。陈哥,帮忙说哈,让狗娃子收了我这个徒弟,不要嫌我年纪大,我今年刚四十岁,正是壮年的时候,还来得及。”
陈子谦听了他一番话,反倒愣住了,微微点了点头:“确实是哈,把日子过好比啥子都重要……”
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陈安:“幺儿,你是啷个想嘞?”
陈安苦笑道:“我在山上的时候已经给甄叔说过了,没得必要搞这一出,如果真看得上我这里,无论是撵山还是采药,我都愿意教,进山的时候一起就行了,他非要提着鸡拎着酒地来,这是怀疑我诚心啊!
再说了,我就一个刚独自撵山采药才不到两年的人,哪有这种资格嘛。”
“比我有本事就有资格……”
甄应全说道:“我不是怀疑你不诚心教我,教你肯定是会教嘞,我来拜师,其实是想说,以后跟着你撵山采药,伱不要把我当个长辈看,就当个徒弟一样使唤,不要老是顾忌我是个长辈不好开口。”
看着甄应全坚决的样子,陈子谦笑着看向陈安:“幺儿,看样子,你这个师傅是必须当了!”
陈安叹了口气:“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顿饭,至于那些拜师的过场就免了,改天我要进山,会提前跟你打招呼,就怕到时候耽搁你家里边的农活。”
“有婆娘在,我两个娃儿也到了出力的时候了,家里边这点事情,他们应付得过来,你只要来教我,我肯定有空!”
甄应全嘿嘿笑了起来:“我可是当你答应了!”
陈安点头道:“是咯,东西我收下……走,进屋!”
有甄应全在,陈安将他提来的公鸡给宰了,让冯丽荣黄焖了一锅,晚上的时候,招呼着甄应全在家里好好喝了一顿酒,直到喝得微醺了,甄应全才离开。
陈安也喝了不少酒,早早地洗漱睡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百虫灵真的起了效果,这一晚,一家子终于睡踏实了。
第二天,陈安睡了个自然醒,然后带上油纸袋和背篼,又往大湾跑了一趟,专门观察了一下那些鱼的生活习性。
他发现这些鱼特别喜欢在河流的石头上,啃噬那些沾染在石头表层的东西,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