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笑一阵,注意力重新回到宏山烤着的麂子肉和铁鼎罐里煮着的豹子肉上面。
麂子食草,肉质介于羊肉和鹿肉之间,有嚼劲之外,又有特有的香味,山野上烤出来,只是撒上些许椒盐,烟熏火燎,有着一股子浓浓的烟火气息,但丝毫不影响口感,反倒多了不少自然的味道,吃着非常舒服。
豹子肉也不赖,陈安吃过几回了,还挺喜欢,宏山特意加了重盐味,外加有野韭菜的香气融合,也是相当不赖。
火边还烤了几个火烧馍,三人就着肉汤,吃着火烧馍,嚼着烤肉,非常的滋润。
宏山甚至想倒些酒来出喝,可不是雨天闲下来的时候,陈安不允许,他也只能作罢。
不知不觉中,已经夜深。
吃饱喝足,宏山抹了抹嘴:“狗娃子,明天就靠你一个人了,你赶紧休息,晚上不用守着我们,养足精神了才好采挖崹参,甄叔也早点睡……今天晚上,我来守!”
陈安自然知道,明天是指不上宏山和甄应全了,一个脚受伤,一個被蛇咬,成了两个伤号,但让他们做点饭菜和守夜之类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采挖崹参是个细致活,确实需要精神状态良好,注意力集中才好办事儿。
“行嘛,我就先睡了,晚上一定要警醒点!”
陈安也不勉强,钻到窝棚里,铺开自己的铺盖,躺倒就睡,甄应全也很快钻了进来躺下,而宏山则是打着手电,一瘸一拐地到周边捡拾柴火,他得保证柴火够烧到天亮。
半夜的时候,他也如陈安那样,将陈安和甄应全都叫了起来,把柴火烧旺,让两人好好烤了一番。
甄应全得到这几个小时的休息,手臂上的肿没有继续扩散,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看样子是稳住了。
他换下宏山,守下半夜。
第二天陈安没有起得多早,直到甄应全煮好了小米粥,太阳升起来,天光大亮了,他才起床。
宏山倒是起得挺早,去周边的林子里转了一圈回来,捡回一些菌子、木耳,还有几朵长得非常漂亮的银耳。
银耳当场就被甄应全洗出来,撕小了拌着小米一起熬,木耳炒出来做菜,菌子则是烧了个汤,他还特地割了麂子肉,切得细细的一起煮熟,都是些鲜美的味道。
吃过饭后,陈安提了刀斧,重新下到石崖下的荆棘、藤蔓棚子里,开始继续清理,甄应全也下来帮忙,将那些或砍或割成小段的枝叶给抱到一旁。
花了大半天时间,等到他把那些荆棘藤条小心翼翼地清理出来,一棵棵崹参也显露出来。
陈安大概数了下,单是五匹叶的崹参,就有三苗,四匹叶的有十五苗,三匹叶的有四十三苗,二角子就更多了。
这片地方,陈安开始清理的时候,还只是显得有些兴奋,但越是清理,就越是心惊。
尤其是他看到石崖脚底的那株六匹叶崹参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激动得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
这些崹参,简直就像是人为故意撒种在这里的一样。
若不是亲眼看到,说出去谁会信?
但细细一想,陈安也明白,这些崹参能长出那么一大片,实属正常。
崹,缓坡的意思,从一定程度上说明,崹参多生长在缓坡上。
可谁又想得到,会在石崖下边的崖畔上那挺陡峭的地方生长着有。
而且,崹参喜欢阴凉散光的地方,所以多在大树林子里。
可论阴凉的环境,这山沟里边,那是丝毫不差,而且,那些荆棘、藤条交织出的大片蓬子,里面的散光更是均匀。
也正因为荆棘藤条居多,又是在悬崖脚底,少有大的动物能闯进去,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困死在里边都正常。
哪怕是之前打掉的豹子,那样灵敏的动物,进了那样的荆棘蓬子,也窜不出多远。
估计能在里面活动自如的,也只是些老鼠、蛇之类的东西。
没有大的野物进入,自然少了破坏,所以让这许多崹参得以很好的生存下来,并繁衍出那么大的一片。
不用说也知道,那株六匹叶的崹参,绝对是其它崹参的祖宗。
完全是意料之外啊!
陈安不由在想,秦岭大山,纵使原始森林覆盖,但这么多年下来,怕是有崹参生长的地方,都早被人寻过了。
以后找崹参,得另辟蹊径,不只是往那些缓坡上找,还应该好好找找这些别人认为不可能生有崹参的沟谷、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