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了那么些好药材,打了豹子,还有那么多四匹叶、三匹叶和二角子,这些本身就能换不少钱,再加上那棵五匹叶,就这一次赚的,是我撵山这些年以来,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何况,你可是我们两个的头,崹参是你找到嘞,豹子也是你打到嘞,还忙前忙后替我们做了那么多事。说直白点,我跟铁蛋,这次就是彻头彻尾的累赘,啥子忙没帮上,还添了不少麻烦。
你别说那棵六匹叶崹参,就连这四根五匹叶,你全收着,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即使如此,我们两个都还是觉得占了你天大的便宜咯。”
陈安看着两人,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样怕是不太合适!”
他当然想将那些五匹叶都收归自己所有,但更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即使宏山和甄应全在村子里,都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所以,宏山和甄应全,两人手头都该有崹参藏着,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不会往外说。
再者,东西价值太大,为了利益,亲人间尚且会拳脚相向,甚至起了刀兵出人命的情况都有……陈安不得不考虑得更周密些。
处理这种事情,别无它途,越是公平合理,才越能将潜在的嫌隙消弭。
“有啥子不合适嘞,就这么定了,就像甄叔说的,我们两个才是占了你大便宜的人,所说这些,是真话,也是实话。
你要是不收那棵六匹叶,那就是真瞧不起我们两个,你让我们两个啷个有脸再跟你撵山采药?”
宏山直接将那六匹叶封包塞陈安怀里:“还想着以后跟你混,多占你点便宜,不会不愿意吧?”
陈安将怀里的封包拿起来看了看,见两人都这么说,他不由笑了笑:“等你们晓得能卖多少钱,会后悔!”
“谁后悔谁孙子!”
陈安话音刚落,宏山就接了一嘴。
甄应全也笑道:“我们都是实在人,狗娃子,你莫想那么多,就连这价格都没得必要问,事情就这么定了。再说下去,就是瞧不起我们!”
两人语气如此坚决,陈安心里微微一松:“好嘛,那我就不多说了!”
“这就对了撒!”宏山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晚上,三人好好吃了一顿,还是宏山和甄应全轮流守夜。
这几天采挖崹参,别看着事情轻巧,却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事儿,尤其是陈安,跪着趴着折腾几天下来,浑身酸疼得不得了,心力憔悴。
他几乎往床上一躺,前一秒还说着话,后一秒就睡着了,看得甄应全和宏山两人面面相觑,随即,两人也就不再说话,动作也变得轻缓,生怕惊动到陈安。
两人都知道,陈安非常警醒,尤其是在山里。
大概也只有在家,他才会睡得非常踏实。
安稳地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宏山和甄应全已经将早饭做熟。
三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又熬了些小米粥,喂过几条猎狗,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各自背上背篼,顺着来时留下标记的路出山。
其实,那些崹参即使打了封包,也没多少份量,豹骨、豹皮之类,也就三十来斤的样子,最重的还要数之前采挖到的那些天麻、茯苓、灵芝、乌梢蛇等珍贵、值钱的药材,那是装了满满的四袋。
宏山专门背这些药材了,背篼里装满,背篼上面又架了两袋,再绑上他的铺盖,真得有近两百斤的样子。
剩下的,主要在甄应全那里,而陈安的背篼里,就是那些崹参、豹骨和豹皮,再加上铺盖,差不多百来斤的样子。
背着这么多东西,三人在这到处是沟壑的深山老林,走得异常艰难。
来的时候,从洋县到山里,不过两天时间,可这趟回去,花了两天才回到山里的东沟村,还剩下好几十里路才到洋县,这样走走停停,一天未必能赶到。
三人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寻参人到了山里,不打猎物,也不采挖别的药材了,有这些东西挂碍,注意力不集中是其一,多了这许多东西挂碍,也难在山里穿行,走不远。
当然了,陈安他们三人并不后悔,总比到最后空手而归强,怎么赚不是赚?
山里那些崹参,不知道被多少人找过了,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年,存留下来的崹参,其稀少程度可见一斑,已经碰到两次崹参了陈安可不会认为自己每次都能有这等大运。
好在,在收集那些夜明砂的时候,和东沟村里人大都照过面,帮忙搬运夜明砂的几个已经算是认识,当天晚上在村里找了户人家过了一夜,显露出来的,也就是那些在村民眼中同样很值钱,但却不会动歪心思的药材。
问起来以后,三人的口径一致,都说是上次来弄夜明砂的时候,见到山里药材多,所以就约着一起来转转,没想到运气还行,找了些好东西,还打了只豹子。
至于崹参,三人可不敢显露出来,不然的话,都担心能不能走出这深山里的小村子,哪怕手头有猎枪,还有猎狗。
就连休息的时候,也不敢让东西离开视线,三人也是轮番守夜的。
第二天一大早,甄应全花了十块钱,直接请这户人家的男主人用家里的牛车拉着三人前往洋县。
普通人到工地上一天工,也就一块多钱的年头,往洋县跑一趟,可能要花他两天时间,即使借用了牲口,这十块钱,还是让这家的男主人高兴得不得了,痛快地答应下来。
一路上,三人或跟着走一程,或到牛车上躺一会,总算是轻松了不少,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抵达洋县。
辞别那村民,三人找了旅社歇下,让宏山和甄应全看着东西,陈安到药材公司去了一趟,发现已经关门歇业,只能明天再去找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