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个民兵则是应公安特派员的要求,将已经死去的司机,从挡风玻璃的窟窿眼中拖了出来,医生检查后,说是肋骨断了几根,最主要的致命伤是脑袋,头骨都撞得冒浆了。
「具体是啷个回事?」
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安特派员走到陈安旁边,面色严肃地问道。
陈安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我们昨天刚从秦岭出来,今天一早在洋县的药材公司卖了些崹参,然后找了汽车,准备桃源镇的家,结果,车子到了这里突然爆胎、失控,拉着我们三个从陡坡上翻滚下来,我被车子甩飞出来,撞到石头上昏过去了。
是被狗叫声唤醒的,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蒙面人拿着棒子打我的狗,过来抢我们的东西……」
陈安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包括开枪打了两人的事儿也说了,并且领着两个公安特派员和几个民兵,到山坡上指认了现场。
那个被狗咬,又被陈安枪击昏迷过去的家伙,被医生包扎止血后弄醒,两个公安特派员询问,被告知他也姓刘,就是刘三的本家兄弟,叫刘福,只说是刘三说领着他来发财的。
然后,陈安又领着几人,找到了在山林中昏迷的刘三,这货却是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怎么也唤不醒,只能一并送上车子,连同陈安、宏山他们,还有几条猎狗,一起拉着返回洋县的医院。
甄应全伤重,躺县医院里救治。
陈安也躺在医院,几条猎狗只能交给宏山照管,请人找了兽医,治疗招财。
县公安局的人,只是来简单问询后,就离开了。
直到第二天,公安局又来人,再次细细问了一遍,他们也到事发地点去看过一次,事情其实很明白。
陈安他们确实是受害者,并被告知,已经叫来雷选运即所谓的雷哥询问过,对方承认是跟刘三说过有人在洋县卖五匹叶崹参的事儿,只说是听来的闲话,并不承认是他指使刘三去做的。
很显然,事情完全推到了刘三和刘福的身上,尽管刘三一口咬定是雷选运让他干的,县公安似乎也并没有继续追责的意思,直接就认定完全是刘三主谋而为,将两人抓了起来,等待判处,原因是刘三本人平日在汉中,就劣迹斑斑,心思本就不正,这次犯了谋财害命那么大的事儿,说他们是两颗必须被清除的毒瘤。
事情就这么过了。
平白遭了这么大的灾,补偿什么的,刘三、刘福哪里拿得出来,就即使搜剿到一些,也主要用于那死去的司机的抚恤。
对此,陈安也没有多说什么,事实上,即使要补偿,哪怕是他们死了,也不过那么两三百块钱的事儿。
而且,他明显能感觉出,能保证自己口袋里的那些钱不落入他人之手就算不错了。
在医院过了五天,甄应全能下床杵着拐杖走路了,三人在医院里晒太阳的时候,胖子陈庆林找了过来。
他作为证人,自然也被问询了,得知陈安和甄应全躺医院里,买了些水果探望一下:「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陈安沉默着没有说话。
胖子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我私底下请人打探过,那姓雷的,跟那天给我买参的人走得很近,他是百货公司的工作员,经常跑外地出差,跑广东那边进货,他买参,也是替一个港商买嘞,消息应该是从他那里透露出去的。
我晓得你们怀疑我,但这事儿,跟我真的没得关系,我只是个中间人,帮忙联络下生意而已。
而且,就因为这个事儿,我在收购站的工作也丢咯。
好歹认识一场,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没有别的意思,明天我就准备去外边闯荡一哈,听说南边做生意的人不少……以后怕是难得见到咯!」
「那个百货公司的人叫啥子?」陈安就问了一句。
陈庆林说道:「叫孟奎松!」
陈安微微点点头,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庆林看看三人,转身走了。
直到陈庆林离开,宏山收回盯着他的目光,看着陈安:「狗娃子,他的话你信?」
陈安昂头看天:「谈不上信与不信,不过,听他今天说的话,应该是真的,毕竟,饭碗都丢咯。」
甄应全也扭头看来:「有啥子想法没得?」
陈安看了他一眼:「没得!」
甄应全闻言,有些愕然:「不去会会雷选运和孟奎松?」
陈安摇头道:「这是人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
宏山却是一下子恼火了:「狗娃子,这可不像是你该说出来的话,锤子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被他们害得往奈何桥边走了一趟,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以为推出两个来顶死就算完了,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惹到老子了,别说是蛇,就即使是龙,老子也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讨回来。」
陈安看向宏山,微微笑道:「那你去嘛,我保证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