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到田里,捡拾起镰刀,试了下锋口,发现镰刀有些钝了,干脆到河边找了块平滑的青石,简单打磨后,回到田里,熟练地抓着稻子割了起来。
从小没少接触的农活,陈安做起来,也非常熟练。
只是,刚开始一阵还好,多割一些后,伤手的手臂,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刺痛起来。
他搂起袖子看了一眼,结痂在重复不断地动作中撕裂,露出了新肉,还有没痊愈的地方开始冒血,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还得养上一段时间,等结痂脱落了才能活动自如。
耿玉莲在一旁看到,以为陈安割不动了,将孩子抱过来,递给陈安:“还是让我来,你刚从外边回来,多休息两天,就这点稻谷,我今天就能割完了,顶多到后天,我和你老汉就能打出来晒起,你就不要掺和了。”
陈安也不犟,接过孩子抱着,退让到一旁,看着自家老妈割了一会儿,他说道:“事情不算多,也不要弄得太急,做不动了就早点休息!”
“休息啥子哦,趁着这两天天气好,赶紧收起来才是正事,万一下雨了,搞不好在田里就得发芽!”
耿玉莲向来勤快,现如今做自家的事儿,更是卖力。
山里人没什么文化学识,只懂得靠一双手、靠一身力气,不顾寒暑地挣吃挣喝。
也正是因此,田地到户后,她大部分时间就用在喂养猪牛、种地和漫山遍野搂草积攒农家肥,除非下雨、下雪出不了家门,否则一刻不闲。
为了能让地里的庄稼长得更好些,她在去年秋冬季节,少说也从山林里背来几十吨的腐殖土放到地里。
背着背篓,拿着搂耙,都成了她的标配了。
尽管日子过得不错,陈安和冯丽荣没少劝说,她依旧不肯放下。
事实上,村里的大多数妇女,都差不多,像是比赛一样,谁家积农家肥多,谁背的东西多,那成了她们勤快、厉害的最好证明。
陈安抬头看看天空,天气的风云变幻真说不准,确实得尽早将这些稻谷归仓,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抱着陈澈往回走,准备去看看竹林里的圆圆和滚滚。
走了没几步,他忽然注意到田里的几蓬杂草,兴趣盎然地再次跳到田里,直接动手从田泥中往下抠,不多时,从田里里抠出十多个指甲盖大小的乌红球茎。
这是田里常见的荸荠,是小时候经常吃的零食。
每年南风初起的四月,它生发出的草叶便开始在浅水中摇曳。
到了秋季,更是在淤泥里结出清甜可口的球茎。
在田里,这妥妥的杂草,每年薅秧的时候,总要拔除不少,但到了稻谷收完,到冬季用牛来翻田地的时候,还是能在翻起的一块块泥土里,找到它们不少的踪影。
也经常引得一帮子到那季节没什么口头吃食的山里孩子,跟着到处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