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头母猪一下子从翻拱的泥地里抬起头,鼻子一动一动地,发出了“吩儿吩儿”的声响。
陈安知道,这是野猪觉察到了动静。
他立马蹲了下来,借着前方三米处的灌木挡住身形,就连呼吸也一下子控制住,轻吸缓吐。
有灌木遮掩,旁边又有野猪吭哧吭哧地翻刨弄出的声响,等了不一会儿,那母野猪闻了闻,转着小眼睛看看,见再没有动静,也就放松警惕,继续在泥地里翻刨,扯出些草根,吧嗒吧嗒地嚼着。
陈安见状,缓缓地站了起来,继续猫着腰,又往前小心地挪动。
山坡上的宏山拿着陈安的望远镜在观看,其余几人也瞪大了眼睛地看着,见陈安走走停停,一直到了距离野猪不过七八米的地方停下。
在陈安前面十来米的地方,就有四头野猪,在泥窝里打滚,左边七八米处有两只黄毛在泥地里翻拱,不过,屁股是对着他的。
右边就是刚才最先察觉到有动静的那头母野猪,正在卖力地翻拱,似乎是想在那里刨出一个泥窝躺进去,也是背对着他。
陈安也不敢靠太近了,他将包里的苞谷,一个接一个地取出,轻轻地放在地上,放了十来个后,他开始小心地后退,退一步,放一两个。
看着陈安这番操作,普同村和黑潭子村的那几个好手都有些目瞪口呆。
“难怪他打猎那么厉害,靠得那么近,还不被野猪发觉,在那种地方,端起枪来,一打一个准……换作是我,怕是想要靠近野猪二十米范围,都办不到。”普同村的一个猎手说道。
“是啊,太难了,随便碰到点啥子或是踩到啥子,弄出的声响都可能惊动野猪,甚至出气稍微重点都会引起野猪注意……
我算是明白了,我们进山是放狗追着野猪撵,或者是找人围猎,但在他这里,是直接走到猪群里边瞄着就打呀,这手脚控制的能力不得了,胆子也大,不得不服。”另一人说道。
“人家可是李豆花的徒弟,这两年名头越来越大,是有真本事嘞,你我这些人比不了!”
另一人晃了晃脑袋,满是感慨和羡慕。
就在几人小声说着话的时候,陈安这里却是出了状况。
即使是后退,那也不是转身就能轻松走掉的。
陈安双眼不敢轻易离开那些野猪,耳朵更是竖了起来,注意着那些野猪的一举一动,听着发出的声响,好做出应对。
往后退的过程中,也只是眼睛一瞟,看准落脚点,然后慢慢落脚。
殊不知,退出十来米后,陈安小心又小心了,还是弄出了大的声响,明明只是几片腐叶所在的地方,陈安落脚后却发出咔嚓的声响,藏在腐叶下面的一根小树枝被踩断。
那一瞬间,陈安心里一紧,暗道:“要遭!”
他赶忙蹲下身,一动不动地透过灌木缝隙,看向野猪群。
果然,就那动静,刚才周围的那几只野猪都觉察到了,在泥窝里打滚的那几只,一下子站了起来,翻拱着泥窝的母野猪也是再次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陈安所在的方向,发出“吩儿吩儿”的哼叫声,两只黄毛则是突然掉头,冲着陈安这边耸动鼻子。
那头母野猪张望了一会儿,朝着陈安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走走停停,不断地发出哼叫声,连带着更远处那些野猪都变得警惕起来。
随着那野猪的靠近,陈安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折腾那么长时间,要是被野猪发现,计划就得刨汤。
可这种时候,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一动不动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