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陛下后,宋弈在朝中一直藏得很深,处事谨小慎微,生怕自己暴露出来,给陛下惹出什么麻烦。
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影子里,不敢轻易露面。
而武清霜对他来说,是个要命的变数。他断不能让如此危险之人靠近自己。
中秋节,衙门里休沐三日,宋弈也不用过去当值。
去年中秋,家里发生了重大变故,人心惶惶,草木皆兵,节也就没有过。
今年虽说弟弟不在家,但父母俱在,家里也好久没有热闹热闹了。宋弈便在家中张罗着过中秋。
他买了许多月饼,给府里的下人每人都分了一份。
中秋当晚,下人们也都回家过节去了。
宋弈让厨子走前张罗了一桌酒菜,打赏了他些银钱,这才放他回去。
家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了。
这顿饭吃得有些伤感。
饭桌上,宋砚的位置空着,宋父忍不住叹气,宋母掏出手绢擦眼泪。
“这都一年多了,也不知砚儿过得如何。南荒那么苦,他受不受得住……”宋母说不下去了,一想到小儿子的遭遇,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今日过节,就不要提那些事了。”宋父叹道。
“我怎能不提?那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孩子,他受了那么大的罪,我连提都不能提吗?”宋母越说越伤心。
宋父赶忙拍拍她的背,“没说你不能提,只是今日大过节的,子碁不还在家陪着我们嘛。”
宋母擦了眼泪,叹了一口气,“从前,你祖父祖母还在的时候,你和你弟弟都还小,那时候我们一家三代人都好好的,逢年过节家里别提多热闹了。而今,你祖母和你祖父都不在了,砚儿也遭了难,一家人只剩下我们三个,这节过得……”宋母抬头望向窗外,明月当空,月华如洗,可惜月圆人不圆。
宋弈心里也有些难受,但今日毕竟过节,他勉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父亲,母亲,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来,吃菜。”说着,宋弈给父亲、母亲分别夹了些菜。
这顿团圆饭,一家三口都没什么胃口,饭菜几乎都没怎么动。
父亲母亲毕竟年岁大了,宋弈不想他们忧思过甚。饭后,宋弈拿了些水果和月饼,又取来一坛桂花酒,给二老斟了酒,宋弈才自己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