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步赠送的五十套铁制盔甲和这四十多匹战马,为李纯阳组建了一支骑兵队伍,这大概也是李纯阳的全部家底了。虽然这支队伍人数少的可怜,却也是他率领的第一支骑兵队伍了。李纯阳带着这支队伍心情多少有些兴奋,对于他来说,出生入死的事没少经历,但使用冷兵器作战却是头一遭。这些时日,每日不缀的练习刀术箭术,终于可以大显一下身手了。
一行人向着第八戍防区奔去,昼行夜宿,第二天上午赶到了防区。戍主程子胜早已等候多时,见到远方骑兵扬起的尘土,迎了上去。因为在李纯阳上升时都已见过,这次见了李纯阳,也无寒暄,上前抱拳行礼说道:“镇副使,两天前卧里屯、十七里铺、丁家村相继被一伙奚族骑兵袭击。按着他们行动方向,我带着弟兄们在钱家坳设伏,跟他们接上了一仗,但咱们人少,这一仗吃了大亏。死了三个,伤了十几个。”
李纯阳问道:“对方能有多少人?”程子胜答道:“大约一百多人,我们打伏时又伤了他们十多个。能战的也就八十多人。”
李纯阳接着问道:“能追上他们的踪迹吗?”
程子胜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姓张的兄弟,原是一个猎户,善于伪装潜伏追踪野兽,为人很是机警,我让他偷偷地跟上这伙奚族游骑,沿途做好记号。这些奚人掳去了好多的财物,带着许多女人和牛羊,难以快速行军。如果方向正确,估摸有一天的时间,我们既可追上他们。”
李纯阳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追上去。”
程子胜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鞍,当先带路,李纯阳等人催马紧紧跟上。一行人怕丢失了奚人踪迹,不敢耽搁,一路向北,连续翻过了两座高山,好在路上随时出现那猎户留下的特殊印记,有迹可循,才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到得第二天天黑时分,到了一处山坳入口,地上的马?印记突然变得非常清晰,几处还散落着一些马粪。程子胜下了马,俯下身用树枝扒开马粪,凑近马粪闻了闻。抬头对李纯阳说道:“这马粪是新鲜的,里面还有草籽,肯定是奚人的坐骑刚刚过去不久。”
李纯阳等人所骑的官马,一天内喂食的都是草料,而奚人整日里漂浮不定,坐骑吃的都是鲜嫩的青草,里面含有大量的草籽,难以消化,所以马粪里含有草籽。程子胜终日里与这些游牧民族作战,双方习性自是了解甚多。仅凭马粪就可判断出敌人踪迹。
李纯阳向众人低声说道:“敌人就在近前,大家下马,留下五人断后,其余人弓上弦,刀出鞘,步行前进。发现敌人踪迹后,听我指挥。”
众人全部下马,摘下弓,从箭袋里抽出羽箭搭在弓上。分散开,呈一个扇形半圆向前进。又向前转过一个山弯,就见前面的树上有些异样,因为天黑,程子胜凑近一看,就见那树齐人高的地方,被削下一半,上面却是什么都没有。程子胜上前仔细看了看,低声对李纯阳说道:“这个记号是张猎户留下的,应该是事情紧急,他刚削下树片,就有情况发生,还没来得及做上标记,只怕他已陷入危险之中。”程子胜手下士兵本就不多,像张猎户这样的追踪高手,更是绝无仅有,如果他要折损,对于程子胜来说可是个大损失。
正担心时,就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这笑声在黑暗中突然响起,如夜枭悲鸣,众人乍一听见这声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声音似乎不是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