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聚散离合天注定!逆天改命莫强求!

不能否认,过去经作为一本修练神魂之术的无上宝典,在修复神魂方面确实拥有着堪称逆天的表现。

但怎奈何,金陵城内因为人祸,形成了一道极其特殊的能量域场,对于修道之人的神魂伤害又实在太过深刻,致使江浩然神魂出壳时即便有血纹飞针护体,依然遭受了重创!

当然,这并非是那价值300审判点的宝贝虚有其表,名不符实,而是江浩然为了清除拦路之敌,过渡透支了自己的魂力以致于被异种能量侵袭所致。

事实上,如果没有血纹飞针,江浩然别说杀敌,能在域场的压制下神魂出壳就已经算是了不得,可来自域场的压制到底非同小可,面对脱壳的神魂,其中的异种能量宛如嗅到了腥味的野猫一样,一股脑的蜂拥而至。

即便江浩然有血纹飞针护身,也能深切感受到自己的神魂力量,几乎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耗。

尤其在击杀数名敌人之后,血纹飞针再也不复神魂初脱壳时的那般灵动自如和运转如意,江浩然也是凭借着强大的毅力以及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这才将敌人尽数击杀,功成归壳。

但他付出的代价却是神魂近乎消散,修为尽付流水,魂体日日夜夜遭受异种能量持续纠缠、逐步蚕食,整个人更是因此重伤昏厥、不省人事,不知醒还之日。

要是换作他人,此刻怕是早就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了,但江浩然修炼的毕竟是『过去弥陀经』这样的旷世经书,且又已经修炼小有成就,所以他的神魂本质无比强大,这才创造了原本所不可能创造的奇迹……

可饶是如此,江浩然还是昏迷了整整三天,这才幽幽醒转。

多亏了过去经的强大,江浩然还能有醒转的机会,否则就此沉沦也未尝可知,如此说来,区区三天时间,已经是短到不能再短了。

可若是有人知道,『阳神』世界的主角洪易曾经神魂出窍,在雨中游荡时,却被突然炸响的春雷生生震散神魂,结果利用过去经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呢?

这般对比之下,三天时间是不是又稍显得有些长了呢?

其实倒也不然,相比『阳神』世界的灵气充沛,『金陵十三钗』的世界却处于末法时代,得亏了『过去弥陀经』拥有可以转化星辰之力的特性,加之域场的影响还不足以完全隔绝这种能量转化,这才让江浩然有了苏醒的机会,否则,就此一直昏迷下去,也或未可知。

…………

江浩然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可饶是这般微不可察的动静,也迅速被一直默默看护左右的赵玉墨所觉察,原本因为睡眠严重不足造成的强烈倦怠感,也随着这一动静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更是在刹那间由迷糊转为清醒,彷如突然间被打入了一剂强心针!

「先生,先生!」

赵玉墨紧紧地握住江浩然的手掌,轻声却又急促地呼唤起来。

像似是在回应赵玉墨的呼唤一般,紧跟着,江浩然的眼皮就开始抖动起来,再接着,却是蓦地一下子就睁了开来!

「先生,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眼看江浩然真的苏醒过来,赵玉墨先是激动后是惊喜,再接着就是如释负重,可最后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竟是「嘤嘤嘤」地哭泣起来。

天可怜见,江浩然是昏睡了三天三夜不假,可她赵玉墨在这三天中,又何尝睡过一个好觉呢?

事实上,赵玉墨已经有三天三夜没有真正合过眼了。

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江浩然,这三天来,她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即便是倦怠到了极致,也只敢挨着床沿小眯一会,任是怡春和金喜如何劝说也是无用。

她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

,让极有可能尚在恢复之中的江浩然,遭到什么闪失和意外,如果真的因为一时不慎而导致了那样的后果,她想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而正是在这样不断自加压力的情况下,赵玉墨竟然整整坚持了三天!

谁能想象,这三天中,她究竟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又是如何在内心饱受煎熬的情况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

所以,直至江浩然真正醒来,她早就不堪重负的心灵防线这才全线崩溃,她岌岌可危的情绪阀值也一下子被情绪洪流彻底冲破,尽情宣泄起来。

江浩然虽然醒来,可整个人仍旧十分虚弱,就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仍旧提不起半点精神,而且他的昏迷是真正的昏迷,就连神魂都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应感知,若不是过去经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自行运转,不间断修复着他的神魂,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究竟还能不能够醒来,这都是未知数。

但好在,他终究还是渡过了危机。

尽管他此刻还并未痊愈,甚至距离痊愈尚还有一段不能算短的时间,但好消息是,醒来后,在自主意识的控制下,他的恢复速度将得到全方位的提升,甚至还会随着他的状态不断好转而持续加速,直至他完全恢复。

这便是过去经的强大和可怕之处。

如果不是因为身处末法时代,而是和洪易一般,处在一个灵气富裕到完全可以任他攫(ju)取的世界,他也一样能够做到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在一夜间恢复如初!

可惜的是,这个世上有如果二字,可谁也没有本事让如果成为现实。

不管怎么样,江浩然终于还是醒了!

「你……你,怎么哭了……」江浩然听到耳边刻意压低,却仍旧难以完全抑制住的抽泣声,不由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赵玉墨道。

「没,我,我没有。」赵玉墨赶紧擦抹眼角,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赵玉墨欲盖弥彰的样子又如何能够瞒得过江浩然呢?

但江浩然也不拆穿她,而是回正视角,默默地看向窑顶,良久,他倏然一叹,终是道:「辛苦你了,玉墨。」

「呜呜呜……」

赵玉墨怔住了,好不容易才重新捡拾的心情,却是被江浩然突如其来的一句关怀给整得彻底破防,豆大的泪珠,再也耐受不住,扑簌簌地往下直落,声音也再度变得哽咽起来:「先,先生,玉,玉墨,玉墨这不是在哭,而是,是见到先生脱离危险,发自心底的为,为先生感到高兴,这才喜极而泣……」

赵玉墨没有说谎,但她话里话外,明显还是有所保留,显然,她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如果真的一旦毫无保留,有朝一日还会覆车继轨,重蹈覆辙。

那种被最亲近、最信任、最依赖的人背叛的感觉,普通人也许经历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痛不欲生了,可她赵玉墨却一连经受了二次!

无论如何,她都经受不起第三次打击了!

诚然,江浩然救过她的性命,完全有资格,也有理由摆布她的命运,她赵玉墨无以为报,权当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就是了。

可她唯独不能做到的,就是再一次对一个男人敞开心扉、毫无保留了!

如果说,她过去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愚蠢的决定,注定会像一个诅咒般让她不得善终的话,那她现在知错了!

就算面对的那个男人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敢再那么做了,因为她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认命了!

既然有些事情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话,那自己又何苦再重蹈覆辙呢?安安心心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踏踏实实的还情报恩不就够了么,为什么还要抱

有一些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呢?

说起来,赵玉墨确实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本出生在书香门第,自小也接受过良好教育,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还通晓四书五经,古诗古词更是信手捏来,可就是这样一个本该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子,偏偏没有遇到一双好父母。

她的父亲,是个嗜赌成性的赌鬼;她的母亲,是个水性杨花的***。

四岁那年,***母亲就丢下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十岁那年,赌鬼父亲又把她给卖了,直接充作赌资抵押给了在赌场做赌头的堂叔,十二岁那年,堂叔死后,堂婶更是将她视为累赘给卖到了花船上,完全不顾念丝毫亲情。

亲情?你要问亲情是个什么东西,赵玉墨还真的答不上来,自打她记事起,她就没感受过什么叫做亲情!

都说***无情,戏子无义,可谁又知道她们背后又各自经历过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秦淮河藏玉楼大名鼎鼎的五星娼妓赵玉墨这辈子最渴望的,其实只是一份在普通人眼中看来最为寻常不过的亲情!

所以即便是身处烟花柳巷,她也依然企盼着,有朝一日能够遇见一个他,能够替代亲人的位置,成为她的依靠。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最终,竟无不都是负心汉!

多少个夜晚,赵玉墨辗转反侧,扪心自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她?可惜的是,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

江浩然早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做了充分的背调工作,所以他是懂她的,所以不想揭穿她,只为给她留下一丝尊严!

「想哭,咳咳,那就大声,咳,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房间的私密性,也,咳咳,也做的很好,你并……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听出来赵玉墨的言不由衷,但江浩然并不以为忤,而是试图解开她的心结。

这几天,他是昏迷了不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看不出来,是赵玉墨没日没夜的守在他的身边,极尽照顾之能事,一刻不敢懈怠。

虽然说自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付出,但这并不妨碍他发自内心的去关切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谁说商女不知亡国恨?

以赵玉墨为代表的秦淮女们,在明知深入魔窟(被鬼子带去军营),以身饲魔的后果和代价是什么的情况下,却仍旧毅然决然地决心顶替女学生们进入其中,只为给祖国的将来保留一丝火种。

这是何等的深明大义,又是多么的动人肺腑啊!

如此精神、如此气节,如此情操,纵然是以秦淮女的身份,也丝毫不影响她们灵魂的升华!

曾几何时,舍生取义、以身报国、慷慨赴死等象征伟大的字眼,只会出现在英雄的身上,而英雄这二个光明伟岸的字眼,似乎永远也不可能与下九流的***们扯上半点干系,可赵玉墨她们却做到了,并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她们用自己生命的余火,照亮了人性最为美好、最具光明的品质!

当她们坦然面对敌人的刺刀、凌辱乃至于直面死亡时,谁又敢说她们不是伟大的?又有谁敢说她们不是英雄呢?

生的平凡,死的伟大。

出生,确实不是她们能够选择的。

但是,命运所驶向的未来终点,未必不能够由她们亲手掌舵!

…………

「呜呜呜……先生……您,您的伤还未曾痊愈,您不要,不要讲话,不要,呜呜,不要为了玉墨,牵动,牵动您,您的伤口……不值的,玉墨,玉墨,不值得,不值得您,您这么做的……」

呜咽中,本就心思敏感的玉墨,又怎会感受不到江浩然言语之

中饱含的善意和劝导呢?登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大哭起来。

情绪宣泄中,赵玉墨幼时、童年、尤其是成年后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或恐惧、或悲痛、或愤怒、或哀伤等等一连串不堪的经历和往事,顿时又涌上心头,如走马灯般在心中又过了一遍,最后竟是要化作一张痛苦面具,牢牢将她罩住,不予解脱!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依稀中,赵玉墨恍觉间又来到了圣保罗教堂,并亦步亦趋地跟随着那道身影,出现在一个即将被鬼子拖走施暴的女人跟前,看见那张艳丽无双、却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庞,赵玉墨的心脏却是莫名地一阵抽痛,因为,她就是那个女人啊!

当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也只能默默忍受来自命运的安排。

可谁敢想,命运竟然没有将她抛弃!

就在她最绝望的那一刻,那个男人来了,来到了她的跟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抹了鬼子的脖子,将她从恶魔的手中解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