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得厉害,他突然想抽烟,但摸了一阵,身上没有。
耳边莫姨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割着人的神经。
家里条件有限,裴其华还有一口气,匆匆忙忙地将他送往医院。
江雁声周身冷凝得可怕,他像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他们身后,连下楼梯时跟杜颂擦肩而过都没发现。
杜颂皱眉想叫他,不过才顿了不到一秒,他迈着步子笔直地朝着裴其华的书房走去。
出门时,天上飞过一只鸟。
佣人在一旁低声道:「猫头鹰来报丧了。」
盛夏的天气说变就变。
原本晴朗热烈的天忽地阴云密布,裴歌走出机场的时候,头顶似是有惊雷划过。
手机里好几个江雁声的未接来电。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没给他回电话,而是径自打车回市区的家。
眼前弥漫着一阵雾,她冥冥中感觉到,这阵雾就快要散了。
到家裴歌直奔卧室,环顾了一圈,最后朝衣帽间走。
他的衣柜占了整个衣帽间很小的一块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底。
她一件一件地去翻他的衣服,衬衫、外套所有柜子她都翻了,衣帽间凌乱一片。
直到卡在最后一层抽屉。
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曾经他冷漠厌恶的脸、阴鸷的眼神以及那种看她时的轻佻。
指尖抵着掌心,用力便是一阵尖锐的疼,指甲几乎快要戳破血肉。
她忽地从心里生出恐惧。
不过愣怔了短短几秒钟就爬起来找钥匙。
钥匙不难找,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手机不停震动,亮起的屏幕上是那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但裴歌对这串数字已是烂熟于心。
不过瞥了一眼,她拿着钥匙走进衣帽间。
最后一层抽屉,是个潘多拉魔盒,她放了一个魔鬼出来。
她看到了顾烟雨送给江雁声的外套。
布料陈旧、泛白、线头翻飞,十年前的衣服了,是怎么保存都挡不住的旧。
她伸手将那件衣服扯出来,脑子里乱做一团。
随着外套一同暴露在她眼里的还有一件黑色的衬衫。
也很旧,扣子少了两颗,有一颗还烂了一半,剩下一半勉强被丝线牵扯缝住,挂在那布料上,显得惨淡又可怜。
脑子里有根弦,「啪」地一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