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田给春光找了份在农学院打工的活。雪梅做家务活。二人就这样在新疆生活着。
这日,春光睡到半夜,被哥嫂的说话声惊醒了。他知他俩是一个要上班、一个刚下班才在此时碰面的。只听嫂子问:“事弄成没有?”辛田说:“没有!”嫂子问:“你去了拿的啥?”辛田说:“我想着和他是老乡,就啥也没拿!”嫂子说:“我明天歇班,去找他!”辛田说:“中!女人好办事!”嫂子说:“去你的!”说完,睡去了。辛田去上班。
早晨,雪梅和春光去到厨房。春光捅开煤火,雪梅切土豆丝。不一会儿,嫂子过来了,拿起勺子,舀一勺子油倒锅里,炒起了土豆丝。春光看着直啧舌,想:老家人吃油都是用筷子在瓶子里蘸点油戳锅里,他们却把油成勺子往锅里倒,看起来新疆人是富得很啊!
三人吃了饭,嫂子去放羊,春光去上班,雪梅去涮锅。
这天,辛田和春光都逢休息日。辛田带着春光去到一条大沟堤上,指着沟底说:“你看沟底的地咋样?”春光见沟底的地有十几亩已犁起来了,便问让他看那弄啥?辛田告诉他:新疆有的是地,只是没水;有水便有粮,有粮便有钱!有个老乡是给水员,开了这段沟地,顾不上种,春光嫂子给老乡买点礼物,把这段地要过来了!
春光听了,“嗯”一声,道:“贪得多了嚼不烂!恁俩会忙过来吗?”辛田说:“不忙咋挣钱呀!”说罢,看着沟地,沉思起来,盘算着这地能打多少斤粮、卖多少钱。二人站会儿,就回家了。
转眼到播种季节。这日傍晚,春光下班回家,路过那条沟,想去看那地,便上了堤,见沟地不知啥时已放了水、并平整好了;又见辛田哥绾着裤腿,站在沟地沿上,用左手掂个稻种袋子,把右手伸进袋子里,抓出来一把稻种往沟地里抡!那种子便在水面上空均匀地散开了,又“哗”地落在水面上,荡起漪涟,摇摇摆摆地落在泥土上,静静地躺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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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喊:“辛田哥,撒种啦?”辛田哥抓把稻种,看着他,说:“撒上就利亮嘞!还有下摊活等着呢!”春光说:“我帮你撒吧?”辛田说:“你会撒吗?”春光说:“我会撒芝麻,更会撒稻种!”说着,脱了外衣,下去了。辛田把一些稻种倒在他的衣服里。春光兜着稻种,撒起来。二人撒完,回家了!
从此,春光每天上班从这儿走,都要去看看稻种有啥变化。他一日一日看到稻种的屁股门有一点白、稻芽钻尖了;芽长长了,像银针;芽出水了,探头看着这世界;芽分孽了;那孽像孝顺的孩子依偎着慈母。他想辛田哥有丰收的希望了。
这日,春光在休息日去稻田薅草。他站在沟堤上,想仔细看看异乡风景。只见天山巍巍,山上面白雪皑皑;水渠蜿蜒;一片片干芦苇白茫茫;村庄稀少,杨树蔼蔼;广袤的农田里,棉畦道道,上面盖着地膜在阳光下闪着银光;蜿蜒的沙土路上,不时走着汉族、维吾尔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