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搏不满意地“嗯”一声,伸手按住了他的手,瞥郝来一眼,朝自己的牌一扬头,道:“你仔细看!”郝来仔细一看那牌是“五指”——五张牌点加起来不超过十点半——顿时傻了眼,道:“你咋不早说呀!”达搏说:“光说会中呀?得看实际的!”郝来咂下嘴,赔给他二百元钱!
常营起个八点。张书起个十点、却不压庄家的十点,二人各赔给庄家二百元钱!
郝来坐会儿庄,赢了五千元钱,打了牌头钱,便让庄了!
达搏坐庄!他伸手起张红桃3,觉得离十点半还远着呢,便又起张梅花4。两张加起来是7点。这时候,他犹豫起来:不起嫌点小!起了怕老了!他一咬牙,想:管他娘那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于是,他又起了一张牌,展眼前一看是方块6,不由得在心里一“咯噔”,却抿嘴笑着“吭”一声,说:“不起嘞!”把牌反按在桌子上。
常营起张红桃A,是一点,想:离十点半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再起一张总不能正好起个10吧,于是便又起了一张牌,翻开一看,娘那腿,怕啥来啥,真的起了张黑桃10,加一块,老了半点!他叹自己运气赖!
张书伸手起张梅花6,想:若再起一张,弄不好就老;若不起一张,6点也不小。于是,他就满足了,说不起了!
郝来起张红桃J,想:这才半点,便又伸手起一张黑桃Q、还是半点,暗喜:这两张牌加起来才1点。他又伸手起张梅花A是一点,咧嘴笑:统共才两点!他再起一张黑桃K是半点,乐得心里开了花,想:再起一张便是五指了,于是便又起一张牌,展在眼前一看是张方块8,恨自己太贪心,想吃大鱼,没逮住,却让鱼把网撞个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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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亮了牌。庄家、常营、郝来的点都老了。庄家吃了老的那两家,赔了一家!
四个人赌到后半夜,张书便没钱下注了。此时是郝来坐庄。他只顾来牌哩,也没注意到张书没下注。众人起罢牌,一亮牌点,庄家通赢!郝来收钱到张书跟前时,见他没下注,便向他要钱。张书说:“我没下注!”郝来说:“你也没提前说不下注嘞,在这时输了钱就得给!”张书说:“我没钱给你!”郝来“嚯”地站起来,握着拳,怒视着他,道:“你不给不中!”张书知他是个赖货,便向常营借二百元钱给了他。众人又开始来下一盘。张书用手指关节一敲桌子,说:“下二百!”这盘郝来通赔。赔到张书跟前时,郝来却不赔了!张书伸着手,说:“赔钱呀?”郝来说:“你没下注!我不赔!”张书不忿地“嗯”一声,道:“我输时,借钱给你!你输时,拿着钱不赔!你这不是欺负人吗?”郝来说:“那!就这!”张书气愤地说:“你欺负老实人,不得好死!“郝来怒道:“你说啥呀?”说着,蹿上去,抓住张书的衣领子,指着他,怒道:“说恁娘那腿!”张书惧他,不敢吭气了!常营、达搏急忙上前拉开他俩,劝道:“大家天天在一块来牌,因为二百元钱,值当翻脸吗?往后咋还在一块玩呀?”张书嘟囔道:“还玩啥?老实人,来牌也受欺负!”众人便散了。
达搏回厂里住室睡到次日晌午错,起床吃了饭。这时候,刘秘书打来电话、约他进城去宾馆赌博。达搏便带着钱和银行卡,打电话叫来辆出租车,坐车进了城,去了那家宾馆的一个房间里。
此时,刘秘书、郝来,常营、几个常下漂钱的人都坐在房间里。刘秘书问达搏:“昨夜赢了吧?”达搏站在那里,架着膀,用指头夹着烟,一蹦一蹦地转着抖着身,“当当……”地拉着肉弦子,笑眯眯的,说:“赢得也不多,够买两碗胡辣汤喝!”常营说:“鬼哩不轻,昨夜俺仨的钱都被你赢走嘞!”达搏“哈哈”笑!
这时候,一个女服务员送来一副扑克牌。达搏、郝来、常营、刘秘书便围桌而坐,赌起来了!众下漂钱的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赌。来的仍然是“十点半”。庄家说:“下!”下家们便把五百块钱“啪”地拍到桌面上。庄家轮一眼下的钱,道:“离手!”众下家便都把手离了钱。庄家伸手起张牌、展在眼前,揣度着要不要再起牌。下家们瞪眼看着庄家的脸,猜测着他起的牌点的大与小,然后依次起牌。起点小的说“要”!起点大的说“不要嘞”!起了篓子(大于十点半)的却不动声色!起了中溜点的犹豫不决!众下漂钱的屏心静气,伸眼看着各自面前下家的牌,似乎比下家还操心!庄家喊:“亮牌!”点大的下家“啪”地把牌拍在桌面上,豪气地说:“你看看!”点小的下家把牌放在桌面上,慢慢的,底气不足地问庄家:“咋样吔?”起篓子的干脆把牌扔在桌面上,拗着头,直咂嘴!庄家亮牌后,伸头依次看罢下家的牌点,便收、赔着钱!等着下漂钱的人把手伸兜里,跃跃欲试,认为哪个下家手气好,在来下一盘时,便把钱或拍或放或按在下家面前的桌面上。下对的,咧嘴笑,下错的,直咂嘴,下对赢少的,直跺脚,下错输少的,咬着边牙直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