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劾父亲,难道不是因为父亲一叶障目,刚愎自用?”我神色凛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若吕伯渊没有及时为盛青山翻案,父亲险些陷害了一位忠心耿耿的英雄,错杀了保家卫国的功臣。”
我顿了顿,直视他犹豫的眼神,字字诛心:“兄长难道希望父亲将错就错,让荣家从此背负奸佞之名嚒?”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
兄长的身形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的泪水悄然干涸。
沉默蔓延,四周的空气犹如凝固。
我轻轻垂下眼帘,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无奈与自责,“我知道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即便我不得不说,可望着家人复杂的神色,整颗心被愧疚紧紧缠绕,难以释怀。
兄长闻言看向我,眼中交织着痛苦与疼惜。他的声音,因压抑而显得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低低地道:“自幼便知你聪慧,只没想到,如今心思这般通透,令人叹服。”
我垂着头,任由泪水滑过面颊,内心难过不已。兄长待我如珠如宝,多年未见,我却如此不留情面地斥责他,如何抬得起头来。
“罢了。”良久,兄长像是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语气温婉,却不乏决绝,“君儿说的对,自当遵循正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从今往后,大哥便依君儿之言。”
我欣喜地抬起头来,看着兄长消瘦的脸,心中五味杂陈,情不自禁地扁着嘴道:“兄长早该想明白的,何苦讨那些苦吃。”
兄长再次轻叹,如同幼时无数次抚摸我的头顶,宠溺道:“你呀,都是做娘的人了,怎的还是爱哭鼻子?”
我吸了吸鼻子,试图将泪水收回,但想到下次见面不知何时,泪水愈发难以抑制,模糊了视线,抽抽噎噎道:“兄长听我劝吧,你当向前看,走你自己的路。盛青山以身许国,吕伯渊有助社稷,你当与他们齐心协力,共创宏伟。嫂嫂与侄儿们,荣家,还有我,都盼着你振作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