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措和白明简说起,小少爷要她记得把贺礼送上,倒使她多了些感慨。
那日上街竟成了告别。
……七想八想的,她倒更清醒了。
怎么会有刺鼻的烟火味?
她迅速坐了起来,院子里到处有细长的火苗在向墙壁扑去,还有火把不停地丢在了里边,到处燃烧起来了。熊熊火光瞬间映亮了窗子。
她推醒了白明简,从炕上翻下来。
“啊!”就是一刹那,窗户纸舔着火舌,全烧着了。
四处浓烟滚滚,火苗迅速蔓延开来。
若是一个生存主义者不能在住处防水防火,那连合格分都拿不到。
不巧她在前生年年都拿“居民消防安全奖”。
奖状可以证明,她是有水平的。
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她就将一桶水洒在了白明简的身上,又将棉被浇湿裹在身上,拽着他从冒着浓烟的门口踏了出去。
“我娘的东西!”他想要转身回去拿,被阿措抱住。
“灭了窗子上的火苗就好,屋子烧不着的。少爷你这会儿人去了,可就真被烟气熏死了。”
这要回溯到她伤病还严重的时候,她能下地走动就有事没事去院子里掘土,那时候生怕小少爷不小心烧饭点着房子,事先做好了防火的隔离带。
唉,要不是那火把好巧不巧砸在窗子上,窗子都能留住了,烧的都是钱啊!
“是宋三,宋三!”
两人心有灵犀叫出了同一个名字。
那日在街上,宋三的姘头挨了毒打,就再没了消息。采石场的监工说,让能听懂话的人在三日后去赵管头那儿领鞭子,之后并没有新闻在市井中流传。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白明简在采石场待了一个月,认真研究过赵管头的为人,或者说他千选万选这个心黑毒辣又有手段的恶人。按理说,他既拿了作死的证据,就决不可能放过的宋三。
“宋三吃亏了,定是吃亏了。”
白明简的说法很克制,但语气很是兴奋。
白明简和阿措齐力将大缸里的水一趟趟搬运舀出,大声叫人。
相邻左右的人家都被惊醒了。这条街上民户相邻,烧着一家,左邻右里就得跟着遭灾。人们披着衣服出来帮着白家灭火,纷纷叫骂不长眼的贼人。
“什么人放的火!”胆子大的汉子已经追了出去。
白明简累得脱了劲,坐倒在地上。
阿措用袖子蹭了蹭海上的黑灰,扶着水缸站了起来。
收据一出,宋三自然知道是白家干的事情,没有不报复的道理。他们当时寄望于赵管头一棍子打死宋三,就找不上他们的麻烦,看来事与愿违了。
柔玄镇从来就没有什么平静岁月,直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而已,新的磨难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