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高明的大夫,医术精湛,也医治不了她这日渐枯朽的心。她努力摆了摆手,“只是一时岔了气,心头难过,稍待片刻就好。”
话音刚落,黑夜之中传来脚步声。
她在黑夜里转头,看向韶华苑门头挂着的灯笼下头,昏昏暗光之中,裴岸到了房前。
忍冬带着荷花亲迎出来,说的什么,她听不清楚。
但随着韶华苑院门落闩,门头唯一的光亮也熄灭,莲花满脸担忧看着自家姑娘,连连劝慰,“姑娘,那咱慢些回去,回屋里歇会儿。”
“莫要与你家少夫人说,也不要在大哥跟前提,我身子不碍事儿,歇一日就好。”
莲花与喜乐低声应是,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回到荣福苑。
喜儿守在院门,听到姑娘的脚步声,这才开了门,黑漆漆的夜里,小矮个儿轻声喊道,“姑娘,今儿晚上公子在碧落斋里头,同萧家四公子一处儿吃酒,说是让您早些睡吧,莫要惦记他。”
“好。”
许淩俏由着莲花喜乐卸了钗发簪髻,净面洗脚,换了舒适的衣物,方才上了床榻。
她心中难过,不愿一人独眠,喊了莲花上了床榻,二人并头齐眠。
“姑娘心中有事儿?”
莲花知冷知热,约莫觉得表姑娘藏着心事,许淩俏摇头,“如今在公府里头,吃穿住行样样不愁,府上之人待我犹如亲姊妹,我哪里来的心事。”
“姑娘素来敏锐聪慧,就是遇到事儿也不爱说出口,只是姑娘,总是藏在心底,定然伤身。”
许淩俏翻了身,面对莲花,轻启朱唇,“好丫鬟,翻过年头,我怕是要与兄长一同外放,到时只怕也带不走你这伶俐的姑娘,想到这里,不由心生不舍。”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