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白布,遗体上满是烧伤,几道大大的红色压痕甚至浸出了新鲜的血液,尸体上还在流脓,有些红润的面庞,刚死不久。
经过这几天的使用,医生已经能熟练地使用自己手中的药物了,他打开一旁的公文包,里面只有一支针剂的空穴,带上手套与口罩,右手拿起针剂,他开始绕着病床移动,直到在他刚刚所站的另一面,他停住了脚步,忽然,他猛的一下,将针剂扎在了尸体的颈部大动脉上,一瞬间,整个病房便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原本绽开的口子慢慢地愈合,原本断掉的骨头同样愈合,原本恶臭的腐烂开始消失,一块块新的皮肉将旧的,坏死的推开,血液开始流动,直到“噗通”一声,心开始跳了,就像一个人在雕刻一块石头一般,转眼间便活灵活现。
他猛的睁眼,一口接着一口的呼吸着空气,看见自己干净的手脚,他难以置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是痛的!我没有死吗!”男人激动的从床上坐起,双手抱住这位眼前的医生,“谢谢你救了我。”
“恭喜你活过来了,准确的说是从死的状态活过来了。”沈琮将他慢慢扶回床上。
“有人在等你。”男人当然没有将沈琮的话听进去,因为他看见了门外的两个人。沈琮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光景,夕阳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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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妻子和儿子,紧紧地咬住嘴唇,但鼻子还是会酸,他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在他抛出那个火场中的孩子时,可此刻的内心却满是悔恨。正当他与妻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时,他们的儿子蹑手蹑脚的从中间冒出,笑着说,“爸爸,欢迎回家。”
他扬起了嘴角,眼泪流了下来,只是抱住她们,说着,“我回来了。”
沈琮在刚刚那一刻便离开了这间病房,他的眼角差点也被浸湿了,走在过道上,一个个来往的人都亲切地对他问好。
沈琮一边问好,一边随着步子移动,直到他走到一间病房前,久久伫立,打开门便走了进去。
“人,从一出生开始,是完整的,但随着时间与成长,会自以为是的擅自割除某些东西,这种割除大部分是被动的,一点点的缺失,随后迎来终结。最可怕的是,竟然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爸爸,你怎么又在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了。”病床上,男孩的裸露的皮肤上能看得到血管的地方全是针眼,他十分地瘦,透过皮肤,便是血管紧贴在骨头上,让人不禁惊愕,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憔悴的脸却洋溢着笑容。
“乖,好好的,爸爸一定会救你的,无论如何,就算……”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看着已经熟睡的儿子。他推开门,走到清冷的月光下。
“就算成为世界的敌人,我也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