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
“从一开始整个神骁就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了,事到如今我竟然还有争取的资格?”
“你们不是早就把我的所作所为定罪的明明白白的吗?还需要什么争取。”
她看着神白须,面色好似在这一刻历尽沧桑与痛楚,这或许算不上背叛,可这一场欺诈,却直接断送了出云所构建创造的一切,连同她整个人都碾碎。
或许她也在责怪自己太过于憧憬迷恋这个西方的顶世罪犯的人生经历,可她没有他那般上天入地的神能,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在这风云之中片叶不沾身。
以至于最后反而是她最信任的人出卖的她,这背后刺来的一剑出云想过任何人,却从未想过是他神白须征御。
铛————!
李太行长枪点地,铿锵一声竟有些震耳欲聋,仅仅顷刻之间,那霸道无匹的气劲便充斥寰宇,整个大殿之内好似黄沙滚滚。
上御执眉头微皱,在这一刻他没有去看神白须的神色,只是退向一旁,任由众人定夺。
乱政弑亲的罪名哪怕是他上御执一身清白也都担当不起,可众人已经无法等待法律将上御出云处死的那一刻了。
数年来她的崛起就像滚雪球一样,以至于当时外患掣肘迫于政治压力的骁卫都抽不开手的暂避其芒。
可现在,墙倒众人推,只要上御出云不死,就势必会脱胎出下一个玄祁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神骁人已经体会了四千年了,不需要再有下一个四千年,也不能有。
李太行瞥了神白须一眼,后者无动于衷,三位地煞纷纷后退,气氛的凝重无比压抑,似乎下一刻,上御出云就会人头落地。
砰————!
嗤啦————!
在李太行挥动长枪的刹那,神白须右脚向右一踏步,他抬手一握,掣住了李太行扫出的一枪。
那赤雷砸在金玉砌成的地板上,皲裂出蜘蛛网一般的裂缝。
李太行眉头微皱,微微眯眼看了一眼神白须,一提枪,向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上御执长长吐出一口气,到最后神白须还是选择了做那个背负万世骂名的人。
出云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撕心裂肺的恨意,现在这个被掏空一切的她根本无法思考神白须的意图,只是死死注视着这个扼杀她一切的男人。
“古来今往,神骁历史中在政治立场上失败的人,要么自戕而死,要么死于大势所趋的群情激奋。”
“我以为,神骁的律法没有定罪失败者的条款,拥有数不清的前车之鉴,却也都是大奸大恶之暴政者。”
“上御出云论其次也只不过一个执政者,未曾贪污只是谋政,更何况上御出云在政治治理上还算不上无为,罪不足以致死。”
神白须想要用一个政治选举失败者的身份来担保出云这个做法确实高明,只不过也有些草率,因为出云的所作所为的确都是有悖于国家利益的。
“可是老白,这娘们在神骁所做的任何一条政治策略都是有悖于国家利益的,需知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顶着人民名义行诡谲之事的阴谋,哪件不是死罪?”
“再者,政层之内无不对其同南地削山狼狈为奸而议论纷纷,当年神骁内忧外患,她上御出云可不就是她为虎作伥?咱不能总挑好听的说吧。”
李太行向右靠了靠一脚踩在李镇岳脚背上,后者眉头一挑看了过来,李太行瞪了一眼。
李镇岳又纳闷的看向神白须。
“阴谋?你有证据吗?”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任何不足以证明的指证都可以算得上诬陷,哪怕是杀人犯,在未能罪证确凿的情况下也有请律师的权利不是吗?”
还真别说,在政治上,出云所做的一切还真就是挡无可挡的阳谋,无论律法的条规怎么写,她的罪行还真就有些模糊,一时间没法下定论。
这不,本来就不懂这方面的李镇岳也成哑巴了,双手抱胸的思索着什么。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创造价值,罪犯可以失去为人的身份,但不能没有忏悔的机会,更何况上御出云还算不上板上钉钉的罪犯,我以为,允以剥夺其政治权利即可,终身不录用。”
剥夺出云参政的权利,且剥夺她身为一个神骁公民的身份,就如同驱逐流放一般,对于她而言的确是蛇打七寸,生不如死了。
点朱砂一直默默无闻的注视着当下的气氛与众人的神色,在这场政局变幻的过程中,她清醒也醒目。
她知道神白须有意担保出云,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神骁,而是单纯因为承诺。
梁且知这时也是眉头微皱,觉得神白须公开出面为上御出云开脱有些不太明智了,眼下地煞四位骁卫虽然都说是在神白须这边。
可需知,每一位天罡都是有着一票否决权的,如果没有总代理的出面,神白须这场,悬。
所以她更希望神白须可以选择一个明哲保身的万全之策,可事实是他并没有那么优厚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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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德之人难以承尊,无义之人难以受礼,白先生话说的有些太刻意了。”
而让众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穿林雨此刻突然跳台出来唱起了反调,他看向神白须,向前一步。
眼下,出云就像个被置弄的工具一样,她自己的死活,她自己都决定不了。
而穿林雨前两句的名言,来自于《为人》第四篇《舍道》的第一篇。
意思是,没有道德与品德的人不配承受他人的尊敬,没有忠义与仁义的人不配承受他人的敬礼,是非常浅显的道理,而这两句话,从表面上来看,很明显是骂上御出云的。
“上御出云担任盘龙会长在职期间,在簇拥民众超越百分之四十的支持率后,就已经对骁卫三司政务公开对立。”
“无论明面上市场中的盘龙会拥有怎样的清誉与名誉,这都无法更改她在政治上无所不用其极的暴行,半宝川迟迟无法收复的策略旁支在侧也是这个女人从中挑拨。”
“你要民众对她的罪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是建立在她以盘龙会的政治影响上对民众利益的思考,我无话可说。”
“可你要骁卫作为一个国家的政府对一个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成为第二个玄祁宗的极端政治份子包容,何其痴人说梦?”
“诸位岂不闻‘政若所觊,必是所执’的道理?即便她上御出云被终身剥夺政治权利,倘使贼心不死,仍旧有数之不尽的人愿意风云诡谲,死而不僵的道理南地的境况比比皆是,诸位难道宁肯舍一时之决断,而做神骁众生的罪人?”
“而我要说的,只不过四个字,除恶务尽。”
穿林雨的一番话无不令在座的各位眉头一紧,真应该说不愧为民政机构的掌司吗?
“宁断其舍,不苟其全。”
当年李布施就曾点评过这位主事民政机关的政司,说的这句话比起千古无二这个词还要严谨。
而这其中的道理,不过是穿林雨在民政政策上的一丝不苟。
也是,神骁历来九千年无论大小政势苦的都是黎民众生,穿林雨作为当今神骁民众的父母官,要他看着自己的子女被毒害,他岂能容忍?
在如今的国际境况与形势下,和平发展已经成为了共同趋势,可穿林雨这样子一个人,根本不会容忍所谓的威胁,更何况还是政治极端份子。
也就是他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做法,就注定他是刺头中的刺头,哪怕是在众目睽睽的政局上。
如此,神白须就犯了难,只是他又很快长长吐出一口气。
只见他迈着步子走向上御出云,步态沉重,几乎每一步都踩在出云的心口上,也在他踏出的每一步后,出云都能感受到一种冰冷刺骨的寒意。
砰————!
一声砰鸣响起,众人皆是一惊,哪怕是穿林雨都眉头一蹿,就是点朱砂都皱起了眉头。
神白须直接扯住上御出云的头发猛的砸在远处的龙柱上,听见一声砰鸣后神白须还觉得不够,又拽着她的头发猛的一甩砸在远处另一根龙柱上,整根龙柱更是直接被砸断了。
这般两次,出云已是头破血流身染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