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毫无示弱的侄儿,杜斌在杜少宽的天庭重重指了两下,手枪重重落在案台上,仰首天花板,两手捶台眼眶湿润:
“大哥,大嫂,你俩都看到了吗?咱们杜家出了这么个忤逆子啊,他不听我教导,非得与我做对,我三翻五刺告诉他,叫他不要惹事生非,不要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做朋友,他不听劝还不算,隐瞒我与军阀同流合污,我要是亲手刃了他,大哥,大嫂,怪罪于我吗?”
杜少宽仍旧不肯服软,双手合拾,向天上的父母倾诉道:“爹,娘,叔叔对我如亲儿一般,他为了给我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至今未婚。我劝说过他好几次,叫他成个家,每次提起成家之情,他就大发脾气,爹,娘,你给媒人托个梦,帮叔叔找一位善良,贤惠的女子做我的婶婶,只有这样,我才能一个人自由地生活,不再受他管制,虽说有人管是好事,但也不全好,因为我所交的朋友都是好人,可叔叔却说是坏人,我又无从辩解,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成家了,我就自由了,请爹娘千万要记住,赶紧帮叔叔这个忙,儿子感激不尽,爹娘在天国保重,晚上梦里见。”
侄儿的这番胡扯,气得杜斌气不打一处来,打也不是,开枪也不是,咬牙拍案:“我杀不了,但也不会放过你,你不是说要自由吗,我马上就给你实现,从明日起,脱掉身上穿的这层皮,擦窗,拖地,打扫厕所卫生,整个警察局的卫生由你来做,你也可以不服从,那就立刻给我滚蛋,爱上哪上哪去。”
“叔叔早说嘛,做了那么久的鬼,我早就想脱胎换骨,拔掉身上这层皮重新做人了,终于如愿以偿,谢谢叔叔的大恩大德,侄儿,给你鞠躬了。”
“马上滚回家里,把你的那些狗皮,狗窝,统统清理掉搬到警察局的宿舍,你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清掉,别脏了我的家。”
“侄儿遵命,侄儿这就去做。”
杜少宽转身,杜斌喊住,“给我听好了,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姓杜了,爱跟谁姓,跟谁姓,别脏了我杜家人的名声。”
“那我就跟我娘姓,我娘姓吴,我以后就叫吴少宽。”
“好你个忤逆子,等你把自己的狗窝从家里搬走了,我就把户口簿拿到警察局来,从此把你从杜家除名。”
“叔叔,没别的事,我回家收拾东西了。”
杜少宽伪装一脸洒脱地开门出去。
杜斌气得双手击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