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床头瓷瓶被推到面前,发出脆响,碎成一地。
“你当真以为我傻吗?”那少主勃然大怒,大吼道,“父亲说你不像是西图之人,我还觉得,无所谓你的来历身份,就凭你的样貌,留你几日也未尝不可。但是,非要编排一番,嘲弄于我,无可原谅!”
话一说完,手已经攀上床榻一边的,雕花木枝之上,瞬时,各处房梁缝隙处,飞出无数银针,在房间的金光之下,齐齐射向二人。
方才打岔乱说一通,淳于慕不过是多争取几分时间,让他好好看清楚,房间内的暗道机关布局,筹谋一个出去之法。这楼外虽有栏杆围住,但是闯出去动静过大,必然被府兵擒住,从屋内通道离开,或许才是正途。
很好,虽然拖延的时间不多,没看清楚屋内通道,但机关却看的清楚,所以暗针飞出,他手中的剑也跟着旋转,叮叮当当一阵,飞针尽数落地。
“有点本事。”少主道,旋即又攀上另一地方,屋内瞬间漫起烟尘,然后只听到一声“既然相恋,就在这里同死罢!”
随后那少主,便不见了身影。
原来屋内的暗道,是在那床榻处,已经不及细想。捂住口鼻,跟着追过去,却仍不知她是怎么启动暗道,怎么离开的。
烟尘刺鼻,必是毒气。
如今也只有硬闯出去这一条路了,拉上淳于弋,正准备劈开窗户,却听见“呼啦”一声,窗户被不知哪里的力道,从外向内,砍碎一地。
移开挡住面门的衣袖,循声望去,一身红舞衣的阿月立在窗外,手中长刀横握,看着他们,急急道:“你们在做什么?急死人了,还不跑?”
阿月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弱女子吗?不是迟娑姑娘,要求要护住安危的人吗?怎么现下是这个场景?
“阿月?”淳于慕忍不住疑惑唤道。
“这个气味可不对劲,先离开这里再说?”阿月伸手过去,帮淳于慕扶着淳于弋。
三人立在楼外围栏边,夜风呼啸,将阿月的红裙吹开,如同一只艳红蝴蝶,淳于慕似乎不认识阿月了,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淳于弋,但他能够感受到,阿月身上流淌出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至少在他拥有现在记忆以来,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力量,这力量坚毅磅礴,似是天地之力自然外化,似是清石泉水源远流长。
高楼之下,如同深渊,看不到景象。但除却风声,此时格外静谧,这本身就不寻常。
或已是池鱼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