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到了现在,在河湾中央还有如小山一般的米堆,被人们称为白玉山。
“周哥周哥,你说,那白玉山上的白米好吃?还是饴糖好吃?”
这一下,又把周余臣问住了,虽然他没吃过饴糖,但是他真吃过白米饭啊。
甚至说,他吃的白米饭可能比乾阳武界的大富大贵之家都吃的精细。
白米饭好吃吗?
肯定是好吃的,什么都不加都好吃,以菜佐之更好吃。
甚至就是普通的加上食材一起蒸熟同样很好吃。
有一次他借助职务之便,给陈多隆拉来了一个巡捕分局的大单子,陈多隆这老小子为了感谢他还专门去请他吃东瀛省的怀石料理。
说真的,其实那玩意儿真的不管饱,还是最后周余臣实在受不了了,问有没有填肚子的主食,这个时候主厨赶忙送上来一锅用饭釜蒸煮的鱼饭。
用饭釜蒸出来的米饭,最大限度的保证了米饭粒之间的分散,但是又让米粒内非常的水润。
这个时候主厨拿来了炸好的海鳗鱼和紫苏叶,一拌,那油香夹杂着鲜美直冲鼻窍。
舀上一勺送入口中,鱼肉裹着米饭和牙齿交融碰撞,离散的蛋白和油脂,胶着的淀粉与氨基酸,仿佛是在口腔之中上演了一场音乐会。
那天吃的什么怀石料理,周余臣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锅油香的饭,他一个人就吃掉了三分之二。
当然,还有院长姐姐最擅长的蛋炒饭,他同样喜欢吃。
不过要说让他对白米饭最深刻的印象,是有一天他犯了错误,被院长姐姐罚不吃饭训练了一下午。
而那天等自己结束了训练以后,院长姐姐做好的饭菜已经被义他们席卷一空,只剩下了一碗干到发硬的冷米饭。
最后院长姐姐没有办法,于是用一碗热水将冷米饭冲开,加了一点酱油,又取出了几颗酸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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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一碗寒酸的水泡饭,在高强度运动过后非常饿的周余臣眼中,也是一碗珍馐。
牙齿和舌头咬碎米粒后的淀粉被分解成麦芽糖,微量的糖带来的少许甜味又被梅子的酸咸衬托得更加显眼。
“所以白米饭当然是好吃的,好吃到比饴糖甜一百倍。”周余臣坚定地答道。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白米饭到底有多甜。”闻言,阿杰低着头,心情起伏,高兴又低落。
他高兴的是,原来白米饭是好吃的。
低落的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白米饭,只能吃粗粮夹着沙子和一些野菜和成的窝窝头。
“周哥,你说要是能让我吃上一碗白玉山上的白米,是不是我这辈子都值了?可是我吃不到,所以我想知道,白米饭到底有多甜。”阿杰突然问道。
“啊,白米饭多甜?”周余臣仔细思考了一下左右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那种可以吃到白米饭的满足,身体可以随时补充碳水的幸福。
突然,周余臣从自己吃开水泡饭那天的经历,想到或许他不用向阿杰描述白米饭有多甜,他只需要描述没有白米饭吃会有多苦。
于是他说道:“白米饭多甜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不过你可以想一想你自己的生活,你现在有多苦,那么你吃到的白米饭就有多甜。”
下一秒,阿杰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是周哥,苦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苦就是……苦……苦就……苦就是……”周余臣数次将苦字说完,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的词汇居然如此的匮乏,他没法向一个生活困苦如此的人描述苦是什么。
或许巴洛圣可以吧,他画上一幅画,阿杰或许可以看得懂吧?
可惜他不是巴洛圣,他也不会画画。
于是沉默,一直到了终点。
当周余臣和阿杰都从船老大那里拿到了自己的报酬以后,周余臣终于开口了:“那么阿杰再见!”
“周哥,要去哪?”
“去南方!”
“去南方干什么?”
“去南方不是干什么,是去了南方才能不干什么。或许下次见面,我可以回答你苦和甜是什么。”
“好,周哥,我等你。”
“那么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