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慎手中一空,没等他反应,小姑娘已经快步走到了门边,“世子夜里也要看案卷么?要不我去给世子炖碗汤来?要是饿了,我还能做点儿糕点和小食,世子想吃什么?”
谢言慎笑笑,“我不饿,你也别辛苦了,去睡吧。”
沈栗今儿着实累极了,身心俱疲。
说是傅氏的耳目没看着她,其实锦瑟锦弦二人就住在厢房内。
她与世子要是有个响动,也怕被她们两个听见,去傅氏面前告状。
她那会儿只想着早点儿怀上孩子,没管没顾的,也不要脸面了,大不了就忍着不叫出来便好。
如今从鹿鸣轩正屋出来,她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今儿闹了一日,又是惊惧,又是不安。
如今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姑且还算安稳。
只是那根紧绷的弦一松懈下来,便有些头脑发热。
冬宁端了热水进来为她净脸,一摸她的头,“啊呀,少夫人,你发烧了。”
沈栗神情懵懵的,乌黑的眸子里荡漾着亮晶晶的水光。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些滚烫,也是,她今天一个人在街上的风雪中跑了那么久,不发烧才是怪事儿。
只是无数的混乱场景中,想起秦世子送她的那袭狐裘,身上便浮出一抹暖意。
她笑了笑,“淋了风雪,受了风寒,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你们别去世子面前念叨,我喝几服药便好了。”
沈栗打小就是个能吃苦的,爹不疼娘不爱,一个吃斋念佛的祖母也想不起有她这么个孙女,年纪小时,她在府上穿着下人的衣服跟丫鬟们一起干活儿,饿了就在大厨房里厨娘的锅里讨饭吃,竟让她身子骨养得壮壮的,冬日里受了风喝几碗姜汤和风寒药便能好。
春祺皱着眉头去煮姜汤,冬宁扶着沈栗在床上躺下。
主仆两个念叨了几句傅氏的无耻行径,冬宁只恨自己今儿没能一直守在沈栗身边保护,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