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不起......”

“陛下......我错了......你回来......你原谅我好不好？......”

“陛下......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都说医院的墙比教堂聆听过更多最真挚的祈祷，他此时此刻才深切领悟，一个最绝望最无助的人，唯有一遍遍寄缥缈希望于虚无的事物。

人们都祈求上天，告祷神明。可是他自己就是神明，他的上天躺在身边，他还能向谁祈祷？

仪器上那条摇摇欲坠的生命线趋于平缓，床上人胸口的起伏渐息。

可却在悟能一遍遍倾述自己的内心之时，又似乎突然复苏，重新震荡起伏，坚挺地维持着虚弱生机。

也不知道玉帝到底听见了没有。

医院走廊墙上的挂钟，黑色的秒针转过了最后一圈，时针定格于十一点，在安宁的夜里发出“咔哒”一声脆亮的轻响。

子时已至。

悟能在这么一瞬间感觉身上所有的伤痕尽数愈合，所有难捱的疼痛感都烟消云散，两条还吊着石膏的腿也恢复了行动力。

他慌忙抬头注视着床上的人，玉帝已经睁开了眼。

顺手就摘掉了脸上碍事的呼吸面罩，映入眼帘的就是悟能那一张憔悴到不忍直视的大脸。

玉帝毫无困难地坐起了身子，转头也望向守在床边一脸哀伤的悟能。

突然一阵强劲的力道卷裹而来，整个人直接就被搂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悟能将玉帝搂进怀里，双臂紧紧勒着他的身子，往自己怀里送得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几乎要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胸口，混为一体。

他的下巴搁在玉帝的头顶，久未打理已经微微冒出头的青色胡茬，摩挲过那一头乌黑的短发，温存亲昵。

玉帝感觉到有些微温热的液体滑落至自己的额角，抬头望向悟能的眼睛。

他哭了，一言不发，只顾淌泪。

这还是玉帝认识悟能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这人落泪。

心中顿时涌现出一阵心疼，玉帝伸手轻轻抚过悟能的脸，抚过他通红的眼眶，替他拭去眼泪。

他笑着说道:“你这憨货，哭什么？都这么大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