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内,南荣氏听完传话也跌坐到椅子里,喃喃自语:
“我的天呐,疯了,这真是疯了。这种过头的话她也敢说……”
安氏正巧来讨要金丝线给肚中的孩子绣帽子,听完摸着肚子直摇头。
“说她大胆都是小瞧了她,咱们这十一娘可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啊!”
南荣氏扶额叹气,“这些竟然是从一个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我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
“不是我马后炮,幸好嫂子没完全随着谢氏一唱一和,留了余地。
那丫头可是对她爹,对家主都没给好脸。岂会任老太君摆布?
她已经因为这婚约丢了一次脸,凭什么为了贱蹄子再赔上自己啊。
别说高门大户,就是小门小户,也没有为了个庶女赔上一个嫡女的道理。”
“我……我也是怕牵连到芷妍,一时犹豫,好歹最后把风吹到七娘身上了,她要算账也该去找谢氏。”
“十一娘这个脾性,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跟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能做朋友,犯不上得罪。
听说芷妍最近和她处的不错,这以后少不了要一起吃席赴宴的。
嫂子还是上点心。”
东宫秋整日被禁在屋中学规矩,这日听到廊下小丫头的议论,才知道贞信伯府把她给告了。
一时情急惊惧,竟不知道该找谁好。
原来住在银杏院是莫大的荣耀,如今倒成了东宫秋无法摆脱的枷锁。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收到了严格的看管。
三个管教嬷嬷全都端着一张冷漠脸,紧紧盯着她,她们甚至拿起了小竹条,稍有不慎便要被挑剔责罚。
思来想去,又想到了无忧,借着卢氏请安的时候,偷偷给田嬷嬷塞了个纸条,托她传话。
上次去无忧那里讨嫁妆,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白费了她的心思。却也说明,那丫头管人应当是有一套,口风很紧,不会乱说。
无忧给老太君请安之后,穿过长廊,来到东宫秋的房中。
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这味道她在长宁观闻多了,乍闻到,还有些恍惚。
“什么事?”
东宫秋刚求完各路神仙,恭敬地把香插在小香炉里,“你帮我告诉奶奶,我愿意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