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强打起精神来到书房,一进门就看见她那幅字已经被裱褙好挂在了醒目位置。
“祖父。”
书房内,焚着清雅的竹香,宁静而庄重,几人都在埋首于书案之上,挥毫泼墨。
东宫守恩也在,听到动静抬起头,一袭红打底的织锦长袍,瞧着颇为精神。
“来啦,那桌子是你的,写几句祈愿,再把这份祭文誊抄了吧。”
东宫思玄大吃一惊,手中的笔一抖,差点毁了文章。忙搁下毛笔,迟疑道:“爹,让十一娘抄吗?”
两房叔叔也猛然抬头,满脸惊愕,老五脱口而出:“爹?这不合适吧……”
国公府对女娃嫡庶区分不明,儿郎却是处处嫡庶有别。
就比如这祭祖文章,每人都要写。可是呈给祖宗的必须是嫡出抄写。
三房五房都是庶出,官又小,平素在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往年都是老二、老四一起誊抄,今年老四不在。东宫思玄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得已把儿子也叫来一起担这个苦差。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在爹的眼里,他们竟是连女子都不如了?两个庶子心里苦,忍不住沉了脸。
“叫什么?明儿是十一娘第一次参加祭祖,不得给老祖宗告慰一番?”
老三东宫思典心知老爹是一口唾沫一口钉,拗不过老爹,闷闷地闭了嘴。老五东宫思进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可是……”
这是无忧第一次认真打量两位叔叔,三叔大腹便便,油光满面。
若不是提前知他在翰林院任职,定以为是个富商,半点看不出文人之气。
转念一想三房富硕,他一介文官,生活优渥,疏于活动,胖成这样倒也不奇怪。
五叔高瘦,一双细长的老鼠眼,冒着精光,乍看不像好人。
比较起来,倒真是她这个爹长得最好,气质还算儒雅,有东宫礼的几分神韵。
东宫思玄扬眉吐气,一刹那狐狸尾巴翘上天:
“可是什么可是,我儿本来就情况特殊,爹特事特办,也是给祖宗一个交代。
你们哪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