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水管员张宽是个傻子,仗着舅舅何惠明是县长,狗仗人势,做事露骨,不计后果。
一个落魄下岗无能的煤矿煤黑子,到了大坝水管站不知天高地厚,就像钻进油缸的老鼠,为所欲为,捅了天大的篓子,才有一个愣头青刘世雨的位置。
水至清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大坝水管站处在荒山偏僻之地。
护理得渠道有几百公里,又处在峡谷地段,要不是福利好,待遇高,当一名护渠工,来去自由,图个清静,谁愿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员工不喜欢护渠工作,但是喜欢白吃羯羊,白喝酒,喜欢过年过节分福利,喜欢胡麻油的清香。
大坝水管站员工不喜欢的地方,却是很多人想一去再去的地方。
这让会计赵雷处于两难境地,是支持刘世雨?还是拆刘站长的台?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会计赵雷又埋怨起上级来,上面不会量才录用,只要在大坝水管站任命任何一个员工,都比农村出身的郭成奎强。
大坝水管站是稀缺资源矛盾的交汇点,出了事情推给郭成奎,还有那个水管员张宽,不怕大人物平步青云,就怕小人物咸鱼翻身。
吃起羊肉,就像草原鬣狗贪得无厌,吃肉时,在他嘴上扇一个巴掌,他也舍不得丢弃羊肉。
贪小利而失大利,才有了今天这种恶果,看刘站长如何处理盘根错节的县长外甥?
给他一个支点,撬起整个地球,可支点在哪儿?
难道把县长当做撬杠的支点,所以会计赵雷眼角又挂着一丝不屑,上面怎么会这样,派一个没有根基的年轻人,用人失察就是最大的失误。
刘站长这样的人,应该到人工降雨办公室,吃斋念佛,天天下跪求雨。
老天下雨了是你的功劳,妙笔生花,吹嘘一番,不下雨,一句话老天爷也不下雨,我怎么办?把人工降雨办当养老院,混着退休。
要么就是吃苦力,乌云来了,在西小河水库,搬运人工降雨炮弹,打几炮人工降雨弹。
“妈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怎么想别人的事情,自己不是也一样吗,混了几十年,会计还是兼职,荒山野郊呆了十八年,少年黑发变成中年白发人,还是一名护渠工,耕犁千亩,气喘吁吁,力尽筋疲,谁受伤。”
想到这些会计赵雷,内心就有点愤愤不平,看他怎么处理水管员张宽,县长的外甥,拔出萝卜带出泥,我们拭目以待。
大坝水管站的员工,就像会计赵雷一样观望着刘世雨如何整顿水管站,而此时的原大坝站长郭成奎就像得了传染病,人人躲避他,而他自己却不知。
他就像长久浸泡在酱缸中的腌白菜,白菜上面一层已泛起白沫,白菜已变质腐烂了,那点小权利已作废了。
他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曾经并不是大坝站长郭成奎的能力有多大。
他不过是站在老虎边上的狐狸,他不知道老虎饿极了,也会吃狐狸的。
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不知道自己无知。
可怕的是在酱缸里熏久了,他不知道自己认知狭隘,他对村民高高在上,对水管员张宽胡作非为纵容包庇。
终于引火烧身,他根本不知道他就是一个纵火者,他也不知道刘世雨比他优秀在什么地方。
郭成奎产生一种盲目的自信,沉浸在虚幻的优越感之中,不肯把自己身份降下来。
而彼时人人笑脸相迎的郭站长,此时见了他躲起来。
他自己认为在基层工作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到水务局副局长何旺才办公室上访,诉说冤屈,何副局长主管灌溉,平时羯羊也没有少吃。
还好水利局办公室主任毛忠虎念及旧情,晚上在家里接待了他,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给水务局各科室,一把手送羯羊的艰难:“毛主任,我养个羊容易吗?”
“一只羯羊真正要养三年,吃着草原无污染的草,喝得雪水。”
“每年八月十五,晚上九点,黑影子下来,下着大雨,我才拽着一只整羯羊,藏在僻静处,敲门。”
“这些处长,既想吃羯羊,寡妇嫁人,又要立牌坊,想吃羯羊,可人家又不给开门,我敲了十几遍门,就是不给开门。”
“最后把羯羊偷偷扛到三楼,在猫眼上晃了晃,他们才给开的门,来来回回回十几趟,还躲着街坊邻居······”
毛忠虎黑着脸:“郭站长你少说两句。”
“我就要说,毛主任你也吃掉我羯羊多了,谁便多杀一只老母羊,还有羊头,羊蹄子,送给你乡下的老父亲,过年过节我替你尽了孝。”
“拿酒,我们喝两盅酒。”郭成奎和水务局办公室主任毛忠虎也算是泥塑的半个朋友,所以他肆无忌惮地乱说一气。
毛忠虎尴尬的笑笑,然后沉下脸说:“今天胃里有点不舒服,累了,你自斟酌。”
毛忠虎拿过半瓶子高原戈壁红,放在沙发桌子山,自己到卧室歇息去了。
郭成奎久经酒场,他也是一个识趣的人,站起来骂骂咧咧,走出客厅的门,此时的职场都是见利忘义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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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成奎到处哭诉自己的委屈,送羯羊,送清油的艰辛。
上面传下话来,闭上他的臭嘴,上面来了一辆客货车,到大坝水管站,卷起他的铺盖,还有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