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心虚了,不自觉的往后挪动着脚步。
他们的一举一动,光头全看在了眼里,心里暗自的得意,这种状况,他经历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别看这些农民们人多势众,一个个胆子都跟芝麻粒儿似得那么小,不禁吓的。他的嘴角儿浮起了一抹轻蔑的微笑。
但他还是估计错了,在这帮人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吃生米的,别看二驴子昨天晚上,一声不吭的,今天来的时候,却不声不响的揣上了一把垒墙抹泥的泥瓦刀,这玩意儿叫刀没有刃,但耍起来顺手,藏起来方便,就算了警察看到了,这也是一把干活的工具,谁能把它与凶器联系起来?
这些天来,二驴子一直憋着一把火,想想他们这些人,夏天里,在热死人的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身上的皮肉都晒脱了好几层,到现在,刺骨的小北风刮进四处漏风的工棚里面,穿着衣服盖着被子睡觉,都冻的瑟瑟发抖,哪里睡得着觉?你看看这光头家里,宽敞明亮的大瓦房住着,屋子里烧着暖气,热哄哄的让人直犯困。就凭这样好条件的人,竟然还会欠着他们这些穷人的钱,还理直气壮的说,就是不给,这还讲天理不?
再看看那满桌子的好酒好肉,这哪里是喝酒吃肉,这是在喝他们这些老实人的血,吃他们这帮人的肉。
还有,自打出来干活,二驴子就梦想着,等攒够了钱,回家娶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生上一帮子男男女女,等他们长大了,自己就在家里养老,啥不不干了。想到这些,就算是干活再苦再累,只要一沾枕头,就满脑子里都是漂亮女人的身影,把所有的疲惫都忘了。
可是,这所有的梦想,都被这可恶的光头给夺走了,二驴子死死的盯着那个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光头,一股子无名之火冲上脑门儿,他猛的抡起泥瓦刀,冲了上去,嘴里还怪叫了一声:“还我的老婆来!”
光头猝不及防,等回过神来,正要往怀里去掏家伙,光秃秃的脑袋上,早挨了雨点儿般的几泥瓦刀。
光头之所以敢于这么横,除了黑白两道都有朋友,自己也是练了几年的功夫的,甚至还练了几天的铁头功,没事就晃着个光头,在朋友面前显摆显摆。可没想到,今天竟然全都没能施展出来,只见他瞪了瞪眼,用手摸了摸头上流下的血,也许是想要拿手去补一补脑袋上的窟窿,但没能奏效,然后就直戳戳的倒了下去。
大伙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惊叫了一声,立时作鸟兽散。二驴子也一下子有点傻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也惊叫了一声,撒手扔了泥瓦刀,撒腿就跑。
可他又能跑哪里去呢?
没有几天的时间,警察就找到了二驴子的家里,当着他娘的面,把二驴子拷上了亮闪闪的手铐,押进了警车,绝尘而去。任凭他娘在警车后面,连哭带喊的追赶,嗓子都喊哑了。
这一进去,二驴子就呆了三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