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一愣："怎么了？"

"我查到一个有趣的发现，"玉真子缓缓道，"那些新太监，全都是在去年八月十五前后入宫的。而那个时候......"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正是您派我去福建卧底的时候啊！"

索尼脸色骤变，但已经晚了！玉真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直指他的咽喉。

"你......"索尼终于明白过来，"你是李修然的人！"

"不，"玉真子摇头，唇边露出一丝冷笑，"我是郑芝龙的人。确切地说，是二十年前那位'失踪'的钦差的人！"

多铎大惊，正要喝令护卫，殿外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几名身着内侍服饰的人鱼贯而入，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兵刃。

"王爷别来无恙？"为首一人突然开口，说的却是纯正的日本话。

多铎面如土色："山本...一郎？！"

"正是在下。"山本一郎笑着解下假发，"这二十年来，承蒙王爷照顾了。"

索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修然不仅在宫中埋下了钉子，更借着这次机会，把郑芝龙和那些旧部的力量都调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宫中警钟声更急促了。隐约还传来了喊杀声。

"时候到了。"玉真子说着，突然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年轻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多铎倒吸一口冷气："你是......"

"我是郑成功的表弟，那位'失踪'钦差的儿子！"年轻人冷冷地说，"二十年前的血债，今天，也该清算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似乎有大队人马正在向这边集结。

"别指望御林军了，"山本一郎悠然道，"他们的统领现在正在给顺治帝介绍一位特殊的客人——他的母后。"

多铎和索尼如遭雷击。他们终于明白了：今晚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从董鄂妃的"病重"，到马库斯的入宫，再到天花疫苗的试验，每一步都是陷阱！

"其实，"山本一郎继续道，"李修然最高明的地方，就是让你们觉得他想救走董鄂妃。但他真正的目标，是把太后也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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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索尼喃喃道。

"因为，"玉真子，不，年轻的复仇者傲然道，"满清入主中原的合法性，就在于太后和小皇帝的血统。一旦他们都站出来支持清君侧......"

话音未落，天边突然亮起一串焰火。那是李修然舰队的信号！

"要见见你们苦心谋划的那个'天罗地网'吗？"年轻人讥讽道，"现在，渤海湾已经被郑芝龙和英国商船封锁，天津水师已经倒戈，京城各处要冲都有我们的人把守。至于你们引以为傲的满洲精锐......"

他咧嘴一笑："他们恐怕正忙着对付一种奇特的'瘟疫'。那些症状，和天花很像，却不致命。等他们恢复过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好一个李修然......"多铎苦笑，"原来我们才是那个瞎子，在别人的局中，还以为自己在布局......"

正说着，殿外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着蓝色军服的士兵快步入内，为首的正是让多铎和索尼魂牵梦萦的那个人——李修然。

"辛苦了。"李修然对年轻人点点头，然后看向多铎，"王爷，请恕我来迟了。"

多铎强作镇定："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和平。"李修然平静地说，"一个各安其位的和平。满清可以保留东北的统治权，但中原......"他顿了顿，"该回到明朝的掌控之下了。"

"你做梦！"索尼厉声道，"我们还有......"

"鳌拜？"李修然笑了，"他现在正和郑成功在料罗湾谈判。至于你们派去联络蒙古各部的使者......"他从怀中取出一叠信件，"这些被截获的密信，相信鳌拜会很感兴趣。"

多铎脸色大变。那些信中详细记载了他们打算借蒙古之手铲除鳌拜的计划。

"其实，"李修然继续道，"从半年前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下一盘大棋。那些所谓的'内应'和'暗桩'，不过是让你们注意力转移的障眼法。真正的棋子，早就潜伏在你们想不到的地方。"

"就像玉真子？"索尼苦笑。

"不，"李修然摇头，"最关键的一步，其实是让你们相信那个关于郑芝龙的'秘密'。"

多铎猛地抬头："你是说......"

"那封信是假的。"年轻人接口道，"但正是这个假消息，让你们误以为可以离间郑氏父子。所以当郑成功的舰队出现在天津时，你们才会掉以轻心，认为这不过是虚张声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那是百姓在庆祝"清君侧"的胜利。

"现在，"李修然望向窗外，"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多铎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感染'天花'的士兵......"

"他们都接种了天花疫苗。"李修然解释道，"那些症状是正常的免疫反应，一周后就会完全恢复。而且从此以后，他们将不再惧怕天花的威胁。"

多铎愣住了："你是说......"

"没错，"李修然微笑，"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借这次行动，我们不仅改变了政局，更为整个东亚引入了一种可以拯救千万人生命的新技术。"

"那马库斯......"

"是我从欧洲请来的最好的医生。"李修然说，"他不仅带来了天花疫苗的技术，还建立了完整的接种体系。从今以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将不再受天花的困扰。"

索尼终于明白了："所以董鄂妃的病，顺治帝的感染，都是......"

"是他们主动配合的试验。"年轻人接道，"为了让这个新技术能被朝廷和百姓接受，我们需要最具说服力的例子。还有比皇室成员更好的证明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锣鼓声。一个士兵快步入内："大人，太后已经在午门外向百姓宣读诏书，宣告清廷迁都盛京，明室复辟。"

"很好。"李修然点头，然后转向多铎和索尼："两位，现在该履行承诺了。"

多铎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也好，塞外草原，终究是我们的根。"

"不，"李修然纠正道，"从今以后，不再有'我们'和'你们'的区分。满、汉、蒙、回，都是这片土地的子民。这正是天花疫苗带给我们的启示——面对疾病和灾难，人人平等。"

窗外，朝阳初升。

一个崭新的时代，就这样悄然开启了。不仅仅是政权的更替，更是整个东亚文明的新生。而这一切，都要从一个看似简单的谍报行动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