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食,俩人又歇了半个时辰,才去泡汤。
这回伺候的人换成了墨韵和竹栖,雨哥儿要先打点室内。
柳寻芳很怕他跑,日日安排了人,即便是同陆槐泡汤,也有壮硕的奴仆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兢兢业业守着。
李朔月不在乎行事叫人看光了去,他这一身皮肉,早早就标好了价,挂在铁钩上卖肉似的叫来往的行人看。
陆槐更是不在乎,他叫人伺候惯了,并不觉着有什么。
李朔月半趴在池边,手里捏了朵紫色的牡丹,将花瓣揉碎洒进汤里。
陆槐身心满足,轻拍李朔月的肩头,温声道:“这浴汤不可久泡,咱们这便回屋。”
李朔月将半朵残花扔到陆槐脸上,半眯起狐狸眼,哼道:“四爷好大的力气。”
“怎么不干脆掐断我的腰?”
“我错了,这就给你揉。”陆槐扬起眉眼笑:“回去再给你赔礼”
“路太远,我不想走。”
“成,四爷抱你。”陆槐从仆从手里接过衣裳,给怀里的娇客披上,自己也穿了袍子,接着才将人拦腰抱起。
李朔月靠在陆槐肩头,脸颊眼尾的红尚未退却,及腰的顺滑乌黑长发往下淌水。
方逵跟在二人身后,眼神时不时便落在面前之人的脸上,心中暗想:原来他平日撒娇是这副模样。
笑起来天仙似的,怎么偏偏对他冷脸?
他去赔礼他不收,好歹是一夜夫妻,怎么这样绝情呢?
方逵心中郁郁,知晓是那日之事叫嘉哥儿心里不欢心,可若无那日的事,他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得。
他又抬首,趁机打量那人的侧间,红薄的面,上翘的眼,懒洋洋的神态,仿若话本里专哄骗男子的妖精似的。
他正打量,那人突然回首,似笑非笑看他,仿佛完全看透了他的心思。
方逵立马脸皮涨红,垂下首,不敢再多看一眼。
过了几日醉生梦死的日子,陆家便送来了一马车账本。
押着账本一同过来的,还有陆槐的大哥——陆榆。
陆榆拿了桌上的粗茶,浅饮了半口,陆槐丧眉搭眼跪在堂下,神色郁郁。
“陆槐,你好大的胆子,偷了阿娘阿嬷的玉镯卖钱,还敢躲到庄子里吃香喝辣,真不怕爹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