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住四肢的白修文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长久未进过食的腹部不断痉挛,疼的人几欲昏过去。他不断的揉捏着自己的腹部,想要缓解阵痛。

几月前他刚卖了夫郎孩子,得了二两银钱,谁知却被这群土匪抢了银子,还被掳来,虽未严刑拷打,但三天才给一次吃食同茶水,这比酷刑还令人难受。

若非地里种不出来粮食,实在吃不上饭,他又何至于逃荒,一路上卖夫郎卖孩子……他刚到手的银子啊!

白修文当真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一旁的赵大亦是如此,他在花楼里做事,攒下来厚实的家底,可再厚实的家底也经不过老天爷的磋磨,地里种不出粮食,井里面打不出来水,吃食茶水昂贵至极,地主老爷都没粮食吃,何况是他?

他逃荒已有两年多,饿极了什么都吃过,虫子、老鼠……如今能找着这些便是老天垂怜,哪里还敢嫌弃。

越往北走,便越绝望,到处都是灾民,哪儿都寸草不生。

易子而食已是常态,赵大没有孩子,便同几个饿昏了眼的汉子一道抢那些家里没汉子的人家的孩子,人饿极了都是野兽,哪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尊卑王法。

哪日他们刚抢了一个瘦巴巴快不行的小哥儿,正欲下手之时,忽然被打晕了。等他再醒来,便被掳走了。

赵大与白五也算老相识,可此情此景遇着了,却连寒暄的话都说不出。

室内昏暗,两人俱躺在地上呻吟,忽而门响了,光照了进来,两人立马争先恐后喊:“大人、大人饶命啊……”

眼前的两个汉子身形消瘦,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臭水渠混着茅厕的臭味,再加上夏日沤出来的汗臭,味道恶心又熏人。

即便两人瘦成了麻杆,寒玉还是一眼认出了赵大与白五,当年推他入地狱的人,他怎么敢忘?

寒玉掩住了口鼻,睥睨着躺在地上的两条恶心的蛆虫,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赵大喊:“大人,大人放了我吧,求您饶贱民一命……”

“大人、大人,我还有银子,只要你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