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能及时收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倘若放任巴阳焱去袭击朝廷的船队,酿成一场血腥惨案,一旦事情败露,追查下来,不仅石璞自身难保,就连整个家族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面临被诛灭九族的惨祸。
石璞听闻此言,微微垂着眼帘,陷入沉思之中。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日在朝堂之上所受的种种屈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思也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只见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咬牙切齿地说道:“干他!立刻传信给巴阳焱,命他火速出击,务必以最快速度冲向船队,最好能放一把熊熊大火,将那些船只统统烧成灰烬!告诉他,只要此战成功,从今往后,本老爷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约束和限制!”
石璞终究还是下定决心赌上一把,他要借助巴阳焱之手,将昔日所承受的耻辱加倍奉还给沂王朱见深。
看着手下拿着自己的手信离府而去,石璞缓缓地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躯,然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烦闷全都吐出来一般。
他微微眯起双眼,望向远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封信能够带来怎样的结果。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心中憋着的那一股怨气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心窝,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而如今,这股怨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他只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与此同时,在城门口处,东厂的厂公汪直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鹰隼般紧盯着那骑着马渐行渐远的探子。
他那冷峻的面容上,此刻竟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之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寒意与嘲讽。
“你们说说看,这帮家伙到底是没有脑子呢,还是把他们的脑子给搞丢啦?居然到了现如今这个时代,还在用如此陈旧古老的计谋!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汪直冷笑着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身旁那些东厂的番子们闻言,纷纷附和着哄笑起来,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其中一名番子更是满脸谄媚地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厂公大人,依您之见,咱们是现在立刻动手呢,还是稍作等待,看看情况再说?
小的们可都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汪直神色凝重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群情绪激昂、跃跃欲试的手下们,微微颔首示意,然后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下达命令:“灭虫行动,即刻开启!”
伴随着汪直这声如雷贯耳般的号令响起,只见后方那些早已埋伏多时的东厂番子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出,
他们灵活地穿梭于隔壁狭窄的小巷之中,眨眼间便鱼贯而出。每个人手中都紧紧握着一份事先拟定好的详细名单,按照上面所记录的信息,有条不紊地开始逐门逐户地抓捕目标人物。
自上次那场惊心动魄的应天府之乱过后,整个江南地区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其中,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下。
曾经被江南集团那腐朽势力所侵蚀的锦衣卫,如今已悉数被裁撤调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批经过严格思想教育培训的崭新力量——既有忠诚可靠的锦衣卫,也有训练有素的东厂番子。
石璞等一干人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就在锦衣卫与东厂的严密监视之下无所遁形。
然而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并未实施抓捕,正是因为要等待一个绝佳时机,以便能够借助此次行动将隐藏在岸上以及海上的所有蛀虫一网打尽。
毕竟,这可是沂王朱见深亲自下达的旨意。他深知自己即将踏上出海远航之路,唯有在临行之前彻底清除这些隐患,才能留给大明王朝一个长治久安、稳固如山的大好局面。
现在反叛的命令已经送出,也可以大规模的捉人拿赃了。
“嘭~”随着一声巨响,前礼部尚书石璞正在自家宅院里悠然自得地小酌美酒,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然而,就在这时,他家那扇厚重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然撞开。
只见无数身着东厂服饰、凶神恶煞般的藩子如潮水般涌进了院子里。
那些院子里负责守卫的护卫们见状,立刻挺身而出,想要阻止这群不速之客。
但东厂的藩子们武艺高强且心狠手辣,凡是稍有反抗之意的护卫,无一例外都被他们手中锋利的大刀无情地砍杀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庭院的石板路。
石璞起初听到声响时,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可当他看清来人竟是东厂的人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