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时间,也是每天忙着在家处理那些药材,这些东西,他以前在蓼叶涧接触得少,遇到不会的,时不时就会过来请教一下冯丽荣。
冯丽荣插嘴说道:“安哥,蛋子哥和嫂子一起来的,他那里晒药的簸箕不够,想请你帮忙编几个,这个事情我替你答应了,蛋子哥已经到大村子竹林里边砍竹子去了。”
盘龙湾对面的木竹,竿壁厚而坚实,除了喂熊猫,在村里边一般用来给农作物搭支架用,也能用来做建材,但却不适合编织。想要编簸箕,还是慈竹好。
盘龙湾附近一条山沟的坡面上倒也有一小片慈竹,但那些竹子,陈安在置办家里的竹篾器具时,已经将好的挑得差不多了。
宏山只能去大村子里的大竹林去砍,那片竹林一直是公用的,谁家需要用到,就去砍一些。
陈安笑笑:“别人都帮,何况是蛋子哥,那就更应该帮了,正好,我这两天腿脚不麻利,手头上的活计还能做点,就把这个事情处理一下。”
钟启秀闻言,连忙说道:“麻烦你了哈!”
“嫂子,跟我用得着那么客气蛮?我跟蛋子哥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嘞,那是最好的兄弟伙,不要跟我那么见外……以后多过来找我家宝儿耍耍,这里离大村子远了些,我也希望你们能做对好姐妹,都有个说话的人,要不然一天太苦闷了。”
“这好用你说,我们早就是好姐妹了,你们进山后我可是经常会过来,我跟山哥,都有好多东西要跟你们学!”钟启秀微笑道。
“不要在门口站着咯,到院子里坐……”
冯丽荣搀扶着陈安往院里走,到了院子里:“我送安哥上楼,给他揉一下腿,等哈就下来!”
“你去撒!”
钟启秀点头道:“我在院子里转转!”
她现在的肚子,也已经突起来了,宏山一家子,也将她照顾得很好,舍不得让她干活,就好生的养着,但山里的女人勤快,就不是闲得住的人,她每天尽可能做做家务,打理一下宏山带回来的那些药材。
在冯丽荣和陈安进屋上楼以后,她缓步在院子里转着,去看那些养在石崖上的蜜蜂、山洞里的寒号鸟,那些苍翠的崖柏,菜地里绿油油的小菜和育着的杜仲、金银花树苗。
平日里这些东西她没少看,只是,这欣欣向荣的景象,总觉得看不够。
宏山家圈出的荒地早已经开垦完毕,撒了油菜,剩下的时间,宏元康也在每天抽时间打理麻柳坡的那片山石旮旯,准备用来栽种陈安建议的厚朴。
厚朴,也是本地特产,以皮厚、油性重、质细而著称,在将来,那可是十万药农的主要收入来源,是一个长期可做的事情。
前段时间宏山在山里找到了那一大棵厚朴,正值种子成熟,已经被他采回来,准备明年春季育苗,得到后年才能移栽,倒是不急。
冯丽荣扶着陈安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将陈安背着的蛇皮袋接过来放在竹子编织的桌子上,里面发出哗啦的金属碰撞声,再次引起了冯丽荣的好奇:“到底是啥子哦?”
陈安坐到床上,侧身看看熟睡的娃儿,小声道:“你打开看看就晓得咯!”
冯丽荣依言,将蛇皮袋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愣住。
“铜钱、银锭……这是金子蛮?安哥,你哪里弄来那么多东西……你是不是去撅坟墓了?”冯丽荣压低声音问道。
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只有古墓里边有。
“莫乱想,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在山里碰到苏同远……”
陈安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我这脚就是在水里捞东西泡的时间长了才抽筋的,差点没给我淹死在里边,是招财领着几条狗将我拖上的。今天晚上,要好好犒劳下几条狗子。”
冯丽荣听到陈安遇到那么悬的事儿,神色也变得惊慌:“以后不准一个人进山了,关键时候,帮忙拉一把的人都没有一个,你好歹把蛋子哥叫上撒!”
“你以为我不想蛮,但这些贵重的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一旦走漏点风声,那是会遭人惦记,麻烦不断嘞!东西一般还好说,变成值钱的金银,事情就难说了。
这跟关系好不好,信不信任没得关系,我只是想尽可能杜绝那些因为这些而出现的变数,人,没得点城府成不了事。”
陈安摇摇头:“我得休息两天,然后再去,那河沟里面,肯定还能找出些东西来。
他很喜欢以前看到的一句话:人在江湖,你城府的深度,决定了你人生的广度。
城府,并不是现实可触摸的事物,不过它却真实存在,就像是看不见的“铠甲”一般,保人平安稳定。
在很多人看来,“城府”就不是一个好词,也不是什么好的品质。甚至某些人还觉得,正因为有城府的人越来越多,所以人心愈发复杂躁动。
这样的看法,其实是有失偏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