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豹子皮,还真是稀奇!”
将钱装在箱子里锁上的冯丽荣见背篼里还有东西,凑过来看了一眼,将里面的豹子皮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注意到背篼底上还有两个树皮封包,奇怪地问道:“啷个还有两个封包?”
“这是故意留下来的,一个里面是个五匹叶崹参,一个里面是个六匹叶崹参,都是宝贝,我准备留存下来,等价格更好些的时候,或者是用得着的时候再用,这个时候出售,划不来。”
“那蛋子哥和甄叔,他们没得意见?”
“五匹叶的崹参一共找到四苗,我们三个一个分了一苗,都留着没卖,至于六匹叶和豹子皮,他们觉得已经分到的够多了,让我一个人留下嘞。”
“这样嗦!”
冯丽荣觉得正常了。
事实上,陈安每次和别人一起去撵山、采药,在分配这方面,一向做得很好,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谁说过闲话,都是让人心服口服的,除了苏同远一家子有过微词。
但那样的一家子,别人都知道他们什么德行,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他们太贪,心里没数。
陈安将封存有五匹叶崹参的罐子打开来看了下,发现里面的木炭和细辛都还非常干燥,藏在里面的崹参也完全没问题。
这让他确定,自己屋顶是个通风透气又阴凉的好地方,用来存放崹参,最好不过。
把罐子和装钱财的箱子,重新放回顶板上面,盖上入口的木板后,陈安从柜子上下来,拿着那张豹皮和崹参下了楼。
豹皮在山里铲了油皮,清洗后晾晒过几天,但还没有干透,透着一股子腐败气味,他拿到楼下,重新洗了一遍,抹上盐巴,然后从仓房里找来绷框,将豹皮绷上,送到仓房里阴干着。
仓房里,此时还放着有几个熊胆、麝包和一些皮张,这些都是陈安之前存下来的。
除了这些东西,单是存下来的钱,都已经有近三万块钱了,如果再把这些东西和崹参算上,陈安估计,五万有余。
在这年头,存下那么多钱,陈安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接下来,他将两个封包拿到山泉水下,打开后,看到两个崹参还鲜活无比。
不得不说,老辈人摸索出来的保存崹参的法子就是厉害,包在封包里面,都十多天了,居然还没有任何问题。
他将两根崹参仔细地清洗出来,用个筲箕装着,趁着阳光正好,进行暴晒。
冯丽荣就在这时候从屋里探出头来:“安哥,水烧好了,洗个澡撒!”
陈安回屋里看了一眼,见灶上已经烧了一大锅水,连换洗的衣服都已经找好,他不由笑了笑:“这么热的天,我跳河沟里边洗一个就行了,还费力烧那么多水干啥子?”
“冷水终究是冷水,你现在年轻,倒是觉得不啷个些,等老了以后伱就不会说这种话咯,再说了,万一晾着了,又啷个办?”
如此体贴,陈安还能说什么?
他搬来洗澡的大木桶,放到房间里,然后提热水和冷水,调好水温,拿了肥皂,到木桶里泡着。
冯丽荣也跟了进来,帮着擦洗,每看到陈安身上的一道伤疤,就伸手摸一下:“安哥,你实话跟我说,真的只是碰到翻车咯?”
陈安这才发现,冯丽荣根本就是想借此机会,看看他身上的伤情。
“就是翻车了,还不信嗦!”
陈安昂起头,看着冯丽荣:“不是跟你说了嘛,车冲出公路,顺着山坡翻滚下来,差点没命咯。”
“你莫豁我,肯定有事,招财断掉的后腿,我看过,那不是摔断或是砸断的,是被枪打断的,那露出的骨头上的痕迹,蒙不了我!”
冯丽荣转到陈安前面,认真地看着他。
陈安愣住了,心里暗道:好敏锐的婆娘!
他万万没想到冯丽荣居然会注意到这些:“你啷个恁个肯定,是被枪打嘞?”
“以前在岩房坪嘎公家里边的时候,我见过有人被枪打过造成的伤口,用的也是双管猎枪,是个县城里边到山里来耍的人,为了争一只麂子吵起来,然后动了枪,也是打在骨头上,只是人的骨头比狗脚杆上的骨头要粗得多,留下的是一个弹孔。
招财腿上的骨头是被直接崩断,但边缘痕迹我绝对不会看错。”
冯丽荣脸色越发严肃:“蛋子哥,一次弄了那么多钱和东西回来,你是不是……”
“你想问我是不是在外边抢人了?”
陈安看着冯丽荣,笑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在外边会乱来的人?”